“真是給我的!?”
衛葒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有些不太置信地將簪子拿到手中,掂量了一下它們的重量,不由得低撥出聲。
她有些囁嚅著道,“這麼重,做工也精緻,一定要不少錢吧。”
“大姐喜歡就好,其實也要不了多少錢。”
“韜哥兒,你個敗家孩子,買這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就算是在武館掙錢了,也應該攢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鄭宿昀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看衛葒歡天喜地的樣子,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來。
衛韜夾起一筷牛肉吃了,對主位上的衛榮行說道,“父親,吃完這頓飯後,我們就得要搬家了。”
“搬家?”
“誰搬家,搬什麼家,搬到哪裡去?”
衛榮行端著酒碗的手愣在半空,表情有些茫然,看向一旁的衛韜。
“藥石巷的環境不是很好,所以我就在裡面買了一座宅院,已經收拾好可以搬進去了。”衛韜還在一口口吃著飯菜,隨意說道。
飯桌上,聽到衛韜這句話,衛母鄭宿昀和姐姐衛葒都放下碗筷,轉頭朝著他看了過來。
“那座宅院,在什麼地方?”鄭宿昀有些好奇。
“就在玉坊街上,和母親姐姐做工的地方相距不算太遠。”
“玉坊街啊……”衛葒張了張嘴,放在桌面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吶吶自語著道,“那裡的一套宅院,可貴了吧。”
衛韜夾起一筷菜蔬,微笑道,“還行,主要是那處地方距離母親和大姐做工的地方比較近,夜裡還有城防軍巡邏,無論如何都要比這裡更加安全。”
衛榮行一點點品著碗裡的燒酒,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玉坊街、藥石巷,雖然在命名上只是街和巷的差別,但在整個外城,卻已經完全算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而且玉坊街那裡的房子,他以前在做工時也曾聽說過,每一棟單門獨戶的宅院,都至少要幾十兩銀子才能買下,絕對是不折不扣的一筆鉅款。
至少能夠保證他們一家四口好幾年的衣食無憂。
結果現在大家還縮在藥石巷的小黑屋裡吃糠咽菜,偶爾發發狠心才敢弄上一頓肉吃,韜哥兒竟然直接說在玉坊街買了一套宅院?
衛榮行似是想說些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怔怔看看他們現在住的屋子。
狹窄逼仄、潮溼黑暗。
就是它所有的特點。
但忽然間說起要搬家,還是讓他生出一種如墜夢裡的虛幻感覺。
衛韜觀察著他們的反應,不由得笑了笑道,“現在還不算太晚,倒不如吃完飯就散步過去,看一看咱們的新房子,晚上就住在那邊,這裡就不用回來了。”
衛榮行直到此時才猛地回過神來,盯著衛韜的眼睛問道,“韜哥兒真的買下了一座宅院?”
衛韜點點頭。
“那得用了多少錢啊?”
“幾十兩銀子吧,我自從成為武館正式弟子以來,跟著做些任務,後來又成為管事,也就有了不少的進項。”
“什麼任務,危不危險?”鄭宿昀問道。
“沒什麼危險,真要是太危險的事情,我們也不會去做。”衛韜隨口回應。
衛榮行忽然臉色一肅,“韜哥兒說成為管事,這是做了哪兒的管事?”
“武館的管事啊,老師看我做事利索,又曾讀書學文,會算賬記賬,便讓我當了管事,安排武館日常事務與物資採買,管理下面的僕役廚子。”
“韜哥兒,你買宅子的錢,不會是……”衛榮行欲言又止。
衛韜一笑,“父親想到哪裡去了,周師待我不薄,我又怎麼可能做出這麼過分的事來?”
“那便好,那便好,按韜哥兒說的,我們吃完飯就過去看看新買的宅院。”
衛榮行一口飲盡半碗燒酒,眼睛一下子變得通紅,說話間竟然隱約有些沙啞和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