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韜聽了不由得莞爾一笑,喝完最後一口麵湯,在桌上丟下幾個大錢,不管那兩個越吵越歡的年輕人,慢悠悠出了小店。
他在外城小巷中左轉右轉,順帶又買了一些大餅滷肉作為今天的飯食,在確定沒有人跟蹤後,便猛然加快了速度,回到自己新買的宅子。
關好門窗,衛韜終於可以喘一口氣,讓自己緊繃了許久的心絃稍稍鬆弛下來。
提了許久的那口氣一洩,他頓時感到頭脹欲裂,渾身痠軟無力。
肩膀胸口後背好幾處地方撕裂般的痛楚,忍了又忍才沒有直接叫出聲來。
那個女人,簡直厲害到可怕。
在和他遇到之前,她就已經殺了不知道多少風林軍士,還有一群月影觀道士。
即便當時她已經身負重傷,只剩下一口氣,卻還能壓著他打,甚至差一點兒就結果了他的性命。
還好他穿著一件反傷刺甲,又是個雙持弩弓的射手,才憑藉著兵器之利笑到了最後。
癱坐在靠背椅上休息了片刻,衛韜掙扎著起身,將竹筐裡面的木柴全部取出,然後扒掉下面的一堆牛糞,終於露出來此次進山的真正收穫。
首先是他從某個衣著華美的道人懷裡翻出來的,一張展開後有尺許大小的畫像。
他屏息凝神,盯著那張標註了密密麻麻線條和小字的人體圖畫看了許久。
然後不得不承認,上面每個字自己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卻變成了艱深晦澀的天書,令人根本無法理解其真實涵義。
將人體畫像收好,他又小心翼翼拿出來另外一幅圖卷。
它似乎是由某種不知名獸皮製成,摸起來柔軟而富有韌性。
衛韜對其抱有相當大的期望。
因為這是從那個恐怖女人的身上找到,說不定便記載著她囂張霸道的畢生所學。
帶著一絲莫名的緊張情緒,他將獸皮緩緩開啟。
時間一點點過去。
他盯著獸皮上的圖案觀摩研究許久,卻完全不得要領,從頭到尾都是一臉茫然無助的表情。
我是誰,我在哪兒?
這到底畫的是個什麼玩意?
雖然第一張圖他也看不明白,但至少知道這是等比例人體畫像,上面的字也都認識,只不過連起來就不知其所以然。
而這張獸皮上根本就是令人頭皮發麻的抽象塗鴉,就像是抑鬱症患者遵從內心思想所畫的圖案。
密密麻麻的混亂線條反覆交織糾纏,看完除了頭暈目眩噁心反胃,就再沒有其他的反饋與感受。
小心將兩張圖畫重新收好,衛韜收拾心情,打了一盆水開始清洗搜刮來的金銀。
那些散碎銀錢很快被他洗淨放到一旁,盆中就只剩下了四枚奇怪的錢幣。
衛韜把它們拿到眼前仔細觀察。
這四枚錢幣很奇怪。
首先摸起來給人一種柔軟的觸感。
形狀大小上,它們並不是銅錢的外圓內方,而是更類似於魚鱗的模樣。
顏色上面,金黃色中隱隱流露出些許奇幻的紫色。
在每個魚鱗狀的錢幣正面,都刻著蘿茶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