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耐著性子勸:“好好好,我們信你。只是齊公子如今還在昏迷,等他身子好些再詢問。倒是嫂嫂你,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
柳如煙忙問:“我究竟怎樣?”
葉慕把郎中的診斷告訴她:“脾胃需進一步調養觀察,郎中說脾胃積滯,恐生病變。”
“病變……”柳如煙下意識按住胃脘,近日頻繁的疼痛讓她心生恐懼。
“你快去找個可靠的郎中,為我仔細診治。”
“嫂嫂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先安心養病,過些時日再請郎中來。”
柳如煙皺眉道:“可那齊君越……”
“他如今身子和精神都不好,等他出了醫館,我們再細細詢問。阿兄是我們的家人,若齊公子能提供線索,自然再好不過。”
寧夏也附和:“那公子肯定是看錯或胡言亂語,這世上哪有鬼神之說,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柳如煙還想說什麼,終究把心思放到養病上,當天又請了幾位郎中診治。
深夜,柳如煙因心中煩憂難以入眠,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朦朧月色,思緒萬千。
她一遍遍想著葉塵,不知不覺,淚水悄然滑落。或許,她寧願相信葉塵負心薄倖、在外逍遙,也不願承認他早已死去的殘酷事實。
在身體與心魔的雙重摺磨下,柳如煙病情愈發沉重。這天,郎中為她施針用藥,她只覺睏意襲來,意識漸漸模糊。
待她悠悠轉醒,渾身乏力,目光茫然。葉慕見她醒來,忙向郎中詢問情況。
郎中交代:“柳小姐醒來後,可能會頭暈、體虛,這是正常現象,需好生靜養,等元氣恢復,方可下床走動。”
“多謝郎中,那何時能知道小姐病情有無起色?”
“需悉心調養些時日再判斷,你們耐心照料就行。”
葉塵正坐在窗邊,望著雨幕出神。雨滴淅淅瀝瀝敲打著窗欞,庭院中的花草在風雨中搖曳。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雨絲,可指尖觸及的,唯有一片寒涼。
“夫君……”柳如煙虛弱地喚了一聲。
葉塵轉過頭,二人目光交匯。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不顧身子虛弱,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因氣力不足,重重摔倒在地。
“嫂嫂!”葉慕大驚,連忙上前攙扶。
柳如煙卻一把推開他,朝著葉塵的方向爬去,口中喃喃:“夫君,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就在她即將觸及葉塵之時,又一次摔倒在地。
“夫君!”柳如煙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可哪裡還有葉塵的身影。
“人呢?”柳如煙伸手在空中胡亂抓著,卻只抓到一片虛無。
“嫂嫂,別折騰了!郎中,快來!”
柳如煙充耳不聞,神情偏執地喊道:“我分明見到了,齊君越所言非虛,夫君就在那裡,他肯定回來了……”
“如煙,你肯定是病中產生幻覺了,這窗邊這麼小,哪能容下一人?”寧夏焦急地勸道。
“不是幻覺!我見到的夫君,和齊君越描述的一模一樣,恰似十七八歲的模樣,髮絲凌亂,身著白衣,赤著雙足,還伸手觸碰了那盆花草。”
寧夏聽她描述得有板有眼,不由得心生恐懼,雙手抱臂,不安地環顧四周。
葉慕面色凝重,問郎中:“嫂嫂這是怎麼回事,怎會這樣?”
郎中沉吟片刻,道:“柳小姐病體未愈,又心緒不寧,出現幻覺也是有的,並非個例。只需好生安撫,讓她寬心靜養,假以時日,自會恢復。”
寧夏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道:“如此便好,可嚇死我了,她剛剛那些話……”
“嫂嫂,郎中說了,你這是病中幻覺,肯定是太思念阿兄所致。先躺下歇息,別再胡思亂想了。”葉慕與寧夏一同將柳如煙扶起,安置在床上。
柳如煙突然用力推開二人,掙扎著起身,朝著門外衝去,口中喊道:“我看得真切,那就是夫君,齊公子沒說謊,夫君他……他已不在人世……我要去官府,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如煙,快停下!”寧夏急得直跺腳,“你這身子怎麼去官府,別再任性了!”
柳如煙聞言,回過頭,一字一頓地說:“我一定要去報官,查明夫君的生死真相,哪怕拼了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