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嬤嬤說得沒錯,樹大必然招風。
惜雲殿有兩位姑姑掌管,一位是千簾,另一位便是潘谷溪,雲知煙身邊的貼身宮女本應由兩位姑姑分別帶的宮女輪流值班,如今雲知煙疼愛霧遲讓潘谷溪這邊跟在身邊的時間越來越少。潘谷溪憂心地位不保。
霧遲正在旁邊幫研究煮茶的雲知煙扇著風,便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後便聽見有人大喊著
“娘娘,谷溪有要事稟告”
雲知煙不爽得皺了皺眉,自己正是研究得興頭上。也顧念到潘古溪留在自己身邊也挺長時間便還是讓她進來了。
潘谷溪一進來便跪下,撇了霧遲一眼,抬起手,張開手掌,上面平平躺著一支簪子
“這是奴婢今日在打掃宮女院時,在霧遲的寢位無意發現的,這是娘娘的簪子”
潘谷溪說著還瞪了霧遲一眼
霧遲在心裡冷哼一聲,自己分明藏得那麼深,怎麼可能無意發現,絕對的有意為之。
雲知煙感到奇怪得看了霧遲一眼,又拿起簪子仔細看了看,快步走到梳妝檯前開啟紅木盒子,拿出一支一模一樣的簪子。
潘谷溪並未看見這一幕,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幸災樂禍著,想著霧遲死到臨頭,還面不改色。
“潘姑姑你先出去,關上門”
潘谷溪偷笑著,這下便再沒有霧遲這個威脅了。
雲知煙手中握著兩支髮簪,聲音沒有以前那般強勢,反而顫抖著
”你今日說,昨日看見潘姑姑將本宮的簪子混入你的物品中,今日已經歸還給本宮,那麼這支簪子是什麼回事。“
霧遲聽了柳大嬤嬤的話早就有了防備之心,察覺到潘姑姑好幾次都在暗中偷瞄自己,終於昨天撞見潘姑姑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將什麼東西混入自己物品中,自己也不能定她的罪,乾脆讓她自己揭發自己的罪行。
霧遲跪下,抬頭看著雲知煙,眼底溼潤
”霧遲進宮來到惜雲殿就是為了簪子的事,娘娘簪子的簪頭刻著一個雲字,娘娘剛才也看到了 ,另一支簪子上刻著一個薰字……這是我知道的唯一關於我孃的線索了。“
霧遲趴下磕著頭,眼中的淚滴凝聚落了下來。
雲知煙哽咽著,拿著簪子的手都在顫抖
”抬起頭,告訴本宮,是誰將你養大的。“
霧遲抬起頭,滿眼淚光,緩緩說
”宣娘,宣依染。“
雲知煙扶著梳妝檯緩緩坐下,兩行淚順著臉頰滑落,不可置信得看著霧遲。
雲知煙上前捧著霧遲的臉摸了又摸,欲言又止。後來時而疼惜得上下打量,時而聲音抖著說話,霧遲沒想到雲知煙竟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還活著,還活著,都長這麼大了。“
”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多麼的像她。“
霧遲早已停止了哭泣,卻不知道雲知煙哭了多久,雲知煙抱著霧遲說了很多話,卻每一句話提到那個她到底是誰。本以為就快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別人問起父母時也可以作答了,不會再被別人叫做無父無母的孤魂野鬼了。
”娘娘與母親是什麼關係?母親現在在何處?“
霧遲期待著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在哪裡……是死還是活。
雲知煙剛剛擦乾的淚水,一下子又哭了起來
”霧遲,你的母親是我最為珍惜的人,她不會想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雲知煙摸了摸霧遲的臉“待在我身邊,我會替你母親好好照顧你的。”
霧遲心底落空,為什麼自己的母親這麼不想讓自己知道,甚至連自己母親的名字自己都不知道,到底這深宮中隱藏著什麼。
流城內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醫館門口
一道身影快速從馬車上下來,衝進醫館,四處尋找著
桑落掀開面簾,快速走到床邊,滿臉哀愁
“桑月,感覺怎麼樣,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