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零扶著幽花站起來,她捂著身上的血洞,痛苦地喘息著。
麒零和蓮泉回過頭,看見了他們身後,緩緩朝他們走來的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無數觸手依然懸崗周圍,那個人輕輕地伸手撥開那些緩慢飄浮的觸手,動作優雅得彷彿一個穿行在芬芳花園裡,正抬手拂開薔薇藤蔓的貴族。
莉吉爾突然虛空伸手,朝黑色身影抓去,黑色身影的斗篷突然翻飛,麒零隻來得及感覺到眼前一道銀白色,哦不,不是銀白色,比銀白色更白,更亮,更鋒利,應該是鉑金色澤的光芒快速地在黑暗裡一閃,莉吉爾就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她的胳膊垂在身側,已經抬不起來了,她手肘內側雪白的面板上,有一個很細很小的洞,正在往外面飛快地滲血。
然而,穿黑色斗篷的人依然安靜地站立著,他的雙手甚至都沒有從斗篷下面拿出來。剛剛的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快得讓人只能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鉑金光芒。
“你知道你打不過我的,你走吧。”黑色斗篷的身影幽幽地說,是個男人的聲音。
莉吉爾遺牙,滿臉不甘心的樣子,“那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帶他們走。”
“那你為什麼不能帶我走?” 很明顯莉吉爾認識他,“我不想待在這裡。你帶我走,好不好?”莉吉爾的眼睛紅紅的,像是突然從一個嗜血狂魔變回了一個迷路的無辜可憐的挾孩。
黑色斗篷身影的人輕輕地嘆了口氣,他說:“你知道的,這不可能。而且,也不可以。你需要守在這裡啊”
莉吉爾瞪著眼睛看了那人很久,她紅紅的眼眶滾出了兩顆巨大的淚珠,然後她發出一聲不甘心的哀吼,轉身消散在了黑暗裡。
密密麻麻的觸手也隨之消失不見。
黑色斗篷的身影走到蓮泉三人面前,他輕輕地摘下長袍的兜帽。露出了一張俊美得不可言說的臉龐,麒零看呆了。
雖然他自己和銀塵都稱得上是非常英俊的面容,但是面前的這個人,卻有著彷彿比女人還要精緻的容貌和五官,寶石般的溼潤瞳孔,纖長柔軟的睫毛,如初雪般剔透的剪,他的嘴唇柔軟而嬌豔,像花瓣,哦不。像是帶著露水的花瓣。但是,他開口的聲音,卻充滿了雄性的低沉渾厚。
“跟我走。”
“你是誰?”蓮泉警惕地問。
“三度王爵,漆拉。”黑色長袍的人站在黑暗裡,平靜地回答。
“什麼?!”麒零長大了口,他倒吸一口冷氣。
幽花和蓮泉都不太敢說話。對於他們來說,接觸上位王爵的機會實在太少了,而站在面前的,竟然是三度王爵。這實在是令人不敢相信。在整個亞斯藍的王爵使徒體系中,前三度的王爵都彷彿是遠古的不解之謎,他們很少露面,也幾乎不和任何人來往。他們甚至會最大限度地隱藏自己的天賦——能夠迫使他們使用天賦的情況並不常見,基本上,他們使用普通魂術的能力,就能夠製造驚天動地的效果了。
“這個地方不是你們應該來的。趕緊出去。”漆拉望著麒零三人,平靜地說。
“是啊,這裡還算好。只是遇見莉吉爾而已,”麒零看見漆拉還挺好相處的,於是他自來熟的天分又開始發揮了,“剛剛我們在外面遇見的那個彷彿血紅蚯蚓一般的怪物,那才叫嚇人呢,我跟你說哦,它的一條胳膊有水桶那麼粗。”
“那是被囚禁在魂塚底部的亞斯藍領域內,最兇惡的四頭魂獸之一,它的名字叫祝福。”
“祝福?我謝謝它媽媽給它起了個這個名字|乾脆叫‘可愛’好了,哦不,叫‘嬌弱’好了,多適合它啊!”麒零氣鼓鼓的,“典型地名不副實!”
“這個名字是我們為了方便,對它的稱呼。它的名字不是它它媽給它取的。”漆拉看了麒零一眼,有點彆扭地回答,麒零的語序用詞,有點超出漆拉的熟悉範圍了。
“哦我開個玩笑,你不要認真,我當然知道它的名字不是它媽取的。”麒零有點兒尷尬地撓了撓頭,笑了,露出好看的白牙齒,“那剩下的呢?你剛說四頭,另外三頭是什麼啊?”
“和祝福魂力級別並列的,還有自由、寬恕以及二度王爵幽冥的魂獸諸神黃昏。它們是亞斯藍的上古四大魂獸。”漆拉說。
“哦,那這裡呢?這裡是什麼地方啊?看起來像一個墳墓一樣。”麒零回過頭,看著背後森然黑暗裡高大建築的輪廓。
“這裡被稱作尤圖爾遺蹟。”
“你說你是王爵,但是王爵肯定不能進來的啊,你怎麼能進魂塚呢?”麒零不解地問道。
“我剛說了,這裡不是魂塚,這裡是尤圖爾遺蹟。”
“你的意思是,我們剛剛觸控的本應該讓我們離開魂塚的棋子,卻將我們轉移到了這個叫做尤圖爾遺蹟的地方?那是不是意味著,之前棋子的設定出現錯誤了?”鬼山蓮泉意識到了什麼,她看著漆拉俊美的面容,心地問到。
“我不是來回答問題的,如果想出去,現在就站在原地別動,我要帶你們離開了。”
“你這人說話真有意思。”麒零笑嘻嘻地說,“你說要帶我們離開,又要讓我們站著別動。都不知道該聽你的,還是不聽你的。”
蓮泉和幽花點點頭,然後轉過頭瞪了麒零一眼¤零收起笑容,不明所以地原地站好。
漆拉回過頭來看著麒零,彷彿天神般美好的雙眼,在黑暗裡流轉著動人心魄的目光。
那是麒零視線裡最後停留的畫面,然後,金色的光芒瞬間攫取了他的所有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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