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看著那披風,心神微恍,面色緩和下來不少:“果,果真嗎......那陛下為何沒有責打她給我出氣?”
輕蕊笑盈盈的:“貴人不知道,咱們陛下最是仁慈念舊了,就是陪伴久了的奴才犯了錯,也是不捨得打死的,姜妃到底是從潛邸出來的,也就是主子您,否則誰能讓陛下狠下心,這麼責罰她?”
溫瑤便也想起陛下之前提起姜妃時面上的溫柔縱容。
那時他說姜妃服侍得好,小錯都可以縱容,而今日雨中,他說要去責罰姜妃時,臉上只有厭煩。
果然在陛下心中,自己的位置已然超過姜妃了。
“貴人,乾清宮的程公公來了。”
宮人在外頭稟報。
溫瑤陡然回神,對上輕蕊戲謔打趣的目光,唇角忍不住上揚,使眼色讓抱琴將褲裙放下遮住膝腿後,立刻放人進來。
程守忠進殿後帶著笑意行了個禮,雙手奉上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小罐:“溫貴人,陛下掛心您的傷,讓奴才帶了白玉養顏膏過來,這可是西域進貢,頂頂稀罕的東西,能癒合傷痕,讓肌膚潤澤如玉,宮裡如今也就這一罐呢。”
溫瑤連忙讓輕蕊將東西接過來,問:“陛下怎麼沒過來?”
程守忠嘆了聲氣:“陛下今日去問罪姜妃時衣衫單薄,又未乘轎輦,被雨淋溼了衣裳,到長樂宮後又被姜妃娘娘頂撞,爭執了得有半個時辰,這不,便染了風寒,病下了,如今皇后娘娘正在侍疾呢。”
溫瑤立刻焦急地坐不住了:“我要去乾清宮,都是因為我,陛下才受的涼!”
她一站起身,膝蓋處便傳來疼痛,若不是抱琴扶得及時險些摔倒。
“哎呦貴人您這是幹什麼啊。”程守忠似是嚇得不行,掌了自己兩下嘴:“都怪奴才多嘴!陛下是不讓奴才告訴主子這些的,只想讓您安心養傷,是奴才一時失言,貴人就當可憐可憐奴才,就當不知道吧,您這時候若過去,陛下非砍了奴才的腦袋不可!”
溫瑤並不憐惜奴才的性命,只是看到那藥膏,想到自己如今臉上的傷痕,便有些羞於見裴琰。
她冷下臉對程守忠道:“那我明日再去,你千萬要服侍好陛下,否則我先要了你的腦袋!”
程守忠:......
“是是是,奴才多謝貴人體諒!”
*
縱然溫瑤沒有去告狀,溫太后還是在翌日,從來請安的薛淑妃口中得知了侄女兒捱打的訊息。
溫太后險些氣死過去,摔了手邊茶盞,渾身顫抖道:“反了,反了,姜妃是打量著陛下寵愛她,打算爬到哀家頭上來了!”
薛淑妃滿面哀愁地勸道:“太后娘娘彆氣壞了身子,陛下已然訓斥過姜妃,罰她禁足了。”
“打了我瑤兒,禁足便算完了?”溫太后愈發氣怒了,對魏嬤嬤道:“去!把姜妃給哀家帶過來,再去把瑤兒也叫來,當著哀家的面,她怎麼罰瑤兒的,哀家也要怎麼罰她!”
魏嬤嬤應聲下去了,薛淑妃起身道:“太后娘娘,臣妾也是昨日沒勸住姜妃責罰溫妹妹,心中愧疚才來稟告娘娘,如今便回宮去了,否則若是姜妃來了見著臣妾,定要記恨報復,臣妾倒無妨,就怕熠兒被臣妾連累。”
溫太后勉強平平心氣,看著她道:“好孩子,哀家知道你是個心地良善的,你且回去吧,哀家還是沒死呢,若姜妃敢因為這件事為難你,你只管來找哀家做主!”
薛淑妃霎時滿面感激:“多謝太后娘娘,臣妾與熠兒就仰仗太后娘娘關照了。”
溫太后看著溫柔懂事的薛淑妃,只覺得兒子眼瞎,放著多少好性子的嬪妃不寵愛,偏就相中了個最歹毒的!
只怕之前裴熠中毒一事,與姜妃也脫不了干係!
魏嬤嬤去了許久,沒帶來姜妃,倒是把裴琰和溫瑤一起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