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小漢格頓村。
一道山坡上座落著一個老舊、破損的大房子,房子的幾扇窗戶都被封死了,房頂上的瓦殘缺不全,爬山虎張牙舞爪地爬滿了整面牆壁。
但是這裡的村民們知道,這座房屋名叫裡德爾府,原先是一幢很漂亮的大宅子,還是方圓幾英里之內最寬敞、最氣派的建築,如今卻變得潮溼、荒涼,常年無人居住。
小漢格頓的村民們一致認為,這幢老房子「怪嚇人的」。
半個世紀前,這裡發生了一件離奇而可怕的事,直到現在,村裡的老輩人沒有別的話題時,還喜歡把這件事扯出來談論一番——
五十年前,裡德爾府還是華麗亮堂、氣派非凡的時候,在一個晴朗夏日的黎明,一個女僕走進客廳,發現裡德爾一家三口都氣絕身亡了。
村民們懷疑是裡德爾家的園丁弗蘭克殺害了一家三口,因為他脾氣古怪,還能輕易拿到內院的鑰匙。
然而當屍檢報告出來以後,弗蘭克卻洗脫了嫌疑:
裡德爾一家誰也沒有遭到毒藥、利器、槍支的傷害,也不是被悶死或勒死的。實際上,裡德爾一家三口看上去都很健康——只除了一點,他們都斷了氣兒。
進行屍檢的醫生們倒是注意到,裡德爾家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驚恐的表情……但是,誰又聽說過三個人同時被嚇死的呢?
後來,裡德爾一家被葬在小漢格頓的教堂墓地裡,而弗蘭克·布來斯又回到了裡德爾府,住回了他在庭院中的小木屋裡。
園丁弗蘭克沒有離開,留在了裡德爾府,並且選擇為接下來買下了裡德爾府的主人繼續照料園子,然後又為再後面的一家幹活……
後來,這座莊園到了最後一任主人的手裡。
他沒有在這裡住下,但是仍舊僱傭了弗蘭克繼續當莊園的園丁。
只不過因為少有人跡的原因,庭院中的植物長勢迅勐,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老園丁弗蘭克也沒辦法阻擋住它們的生長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座曾經豪華的宅邸變得破敗。
1994年夏天的一個夜晚,弗蘭克是被自己的一條壞腿給疼醒了。
他從床上起來,瘸著腿下樓走進廚房,想把熱水袋灌滿,暖一暖他僵硬的膝蓋。他站在水池邊,往水壺裡灌水,一邊抬著頭朝裡德爾府望去。
樓上的窗戶中好像在閃著微光。
弗蘭克以為那些村子裡的男孩又闖進老宅去了,那微光閃閃爍爍,明暗不定,看得出他們還生了火。
弗蘭克趕緊把水壺放下,拖著那條壞腿,儘快地返回樓上,從門邊的鉤子上取下一把鏽跡斑斑的舊鑰匙,又拿起靠在牆邊的柺杖,走進了夜色之中。
儘管這座宅院現在的主人並不怎麼在乎,但是他自己畢竟是受僱於人,不能坐視那些調皮的孩子在這裡折騰,更擔心他們放火把自己住了幾十年的老宅子給燒燬。
….
弗蘭克走到裡德爾府的前門,並沒有發現被人強行闖入的跡象,窗戶也完好無損。
於是他又一瘸一拐地繞到房子後面,停在一扇幾乎完全被爬山虎遮住的門邊,掏出那把舊鑰匙,***鎖孔,無聲地開啟了門。
弗蘭克拄著柺杖,走進洞穴般幽暗的大廚房。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進來過了。不過,儘管四下裡漆黑一片,他仍記得通往走廊的門在哪裡。他摸索著走過去,一股腐爛的味兒撲鼻而來。
弗蘭克豎起耳朵,捕捉著頭頂上的每一絲腳步聲或說話聲。他來到走廊,這裡因為有前門兩邊的高大窗子,多少透進一點月亮灑下的光線。
他開始上樓,一邊心裡想著多虧石階上積著厚厚的灰塵,使他的腳步聲
和柺杖聲悶悶的,不易被人察覺。
在樓梯平臺上,弗蘭克向右一轉,立刻看到了闖入者在什麼地方。
就在走廊的最前端,一扇門開著一道縫,一道閃爍的微光從門縫裡投了出來,在黑乎乎的地板上照出一道橙黃色的光影。
弗蘭克側著身子,小心翼翼地一點點靠近,手裡緊緊攥著柺杖。在離門口幾步遠的地方,他可以看見房間裡窄窄一條縫中的情景。
他現在看到了,那火是生在壁爐裡的。這使他感到很意外,因為那些淘氣的男孩通常喜歡到處點火,偏偏不在壁爐裡點。
他停住腳步,豎起耳朵,只聽見房間裡傳來一個較為年輕的男人的說話聲,相比起那些調皮搗蛋的男孩,那聲音卻顯得很恭敬。
「主人,您現在的實力恢復的怎麼樣了?」他問道。
弗蘭克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