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將手按在了陳舊的門鈴上。
「叮鈴鈴——」
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瞬間打破了周邊的寂靜。
門內突然傳出了聽起來有些恐怖的叫聲,隔著門戶聽不分明,但是卻能夠隱約聽出來其中夾雜著大量辱罵、詛咒性質的詞彙。
聽到這個聲音,雷古勒斯好像鬆了一口氣。
「聽起來像是我母親的聲音。」他看了德古拉一眼,有些尷尬地解釋道,「因為我現在沒有魔杖、也失去了魔力,所以只能讓我的家人幫我把門開啟。」
德古拉點了點頭,與雷古勒斯一同站在門口等待著。
然而沒有人為他們開門。
屋內的喊叫聲漸漸變得嘈雜了起來,彷佛有很多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聒聒噪噪的,無數難聽刺耳的話語從那些聲音中傳來。
雷古勒斯的臉色漸漸變了,變得比之前更加蒼白。
德古拉看了他一眼,也意識到情況似乎與雷古勒斯原先的預想並不相同,於是抬起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門悄然開了——
展露在兩人眼前的是幾乎一片漆黑的門廳。一陣陣溼乎乎、灰撲撲的氣味湧了出來,還有一股甜滋滋的腐爛味兒。
這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廢棄了許久的空房子。
雷古勒斯向旁邊走了幾步。即便是在這片黑暗當中,他也憑藉著生前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房間汽燈的開關。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牆上有一排老式氣燈亮了起來,投下一片晃晃悠悠的、不真實的亮光,照在長長的、陰森森的門廳裡,照在剝落的牆紙和被開線的地毯上。
頭頂上有一盞蛛網狀的吊燈閃爍著些微光芒,頭上吊燈的枝幹、以及旁邊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上擺放的燭臺都被做成了大蛇的形狀,似乎都在展示著布來克家族歷代斯來特林的身份。
旁邊的牆上歪歪斜斜地掛著一些因年深日久而發黑的肖像。此時,肖像們盡數醒了過來,那些嘈雜的喊叫聲便是從這些肖像的口中傳出來的……
整座房屋中空無一人!
「是我那個頑劣的兒子終於逃回來了嗎?」
一幅巨大的畫像掛在一個被蟲蛀得發黴的窗簾邊,畫像上是一位戴著黑色尖頂帽子的老太太,此時她正在憤怒地大喊大叫著。
同樣也是她吵醒了周圍的其他畫像,讓他們和她一起大喊大叫起來。
「那個純血的恥辱,骯髒的叛徒,家族的敗類,終於捨得回家了嗎?」老太太喊道,「我倒是寧願他死在阿茲卡班!」
看到這個老太太的畫像以後,雷古勒斯甚至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情緒一時失控,顫抖著走到了她的畫像下面。
老太太原本怒罵的聲音驟然安靜了下來。
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呆呆地看著一步一步從門前走來的雷古勒斯。
….
「真的是你嗎……雷古勒斯……我的好兒子?」她原本緒彷佛瞬間被抹平了,就好像從一個罵街的老太太變成了一個溫柔的母親。
「是我。」雷古勒斯泣不成聲,「我回來了,母親!」
周圍其他的畫像也漸漸安靜了下來,發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沒有畫像注意到,德古拉從走廊的拐角走了進來,好奇地打量著這滿牆壁的畫像。他看到,這幅老太太的畫像上寫著沃爾布加·布來克的字樣。
「你……你沒有死嗎,雷古勒斯?」沃爾布加·布來剋夫人說道,「克利切說你死在了黑魔王的洞穴裡,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難過!」
「你知道嗎?你父親奧賴恩在你離開之後沒
多久就也去世了。而你那個叛逆的、可恥的哥哥更是從來都沒有回來過!也好,他那個純血的叛徒不配回到布來克祖上傳下來的家宅!」
她有些癲狂地笑了起來,但是轉而眼神卻又變得暗澹了。
「然後這個家裡便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雷古勒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也沒有回家來看一看呢?」
雷古勒斯有些難過地看著他母親的目光,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開口說道:
「我已經死了,母親。我被黑魔王的魔法制作成了陰屍,直到昨天才被德古拉先生恢復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