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回來之後,徐珏便一直是這麼個狀態,話也不跟她說幾句。
顧明珠這些時日也沒顧得上他,哪怕夜夜躺在一張床上,他早出晚歸面都見得少,再加之她回顧府住了五六日,回行宮後往往是她睡著時他才回來,她醒時身邊已沒了人。
顧明珠知道這一次徐珏是氣狠了。
自己不計後果貿然赴約,他心裡只怕擔憂難安吧。
顧明珠自知自己有錯在先,待人出來後主動上前道:“今日累不累?”
徐珏冷淡應道:“恩。”
許是覺得自己語氣太過生硬,片刻後又補充說道:“還好。”
顧明珠對他向來有什麼說什麼,也不藏著掖著,軟著聲音試探道:“還在生氣?”
她明顯感覺到徐珏氣息一變:“沒。”
顧明珠道:“我知錯了。”
徐珏抿了抿唇,往床邊走著,說:“你沒錯,你能有什麼錯。”
顧明珠對他只有一個套路,纏了上去:“阿珏……我真知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我保證!”
徐珏沉默了一會,抬眼看她:“顧明珠,你的保證我還能信嗎?每一次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自己做決定!如果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辦?徐平安怎麼辦?”
顧明珠被他說得臉色一白,忙道:“不是……”
“我累了。”徐珏打斷了她的話。
他深知自己近段時日情緒浮躁,只要一想起那日,如果他晚到一刻,宋子熹的箭會不會射穿她的咽喉?
他連想一想心都鈍疼得厲害!
顧明珠結結實實一愣,徐珏已經躺下閉上眼入睡。
她坐在床沿怔了一會,這才起身將燈熄滅。
殿內陷入一片黑暗中,顧明珠藉著月光慢慢上了床,眼神漆黑幽深,望了一會身側的人,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日,果不其然醒來時身側已經沒了人。
顧明珠前幾日接到了周煙從東南寄來的信,今日閒來無事才提筆回信。
周煙開春後去了東南月言手下,如今已有三個多月,這信倒是一月一封從未斷過。
顧明珠寫完回信,裝好之後塗上火漆,喚了兩聲春兒無人應答後,才想起來春兒帶著徐平安出去溜達了。
顧明珠只好自己去喚人。
剛出庭院,拱門之外傳來一道哭泣的女聲:“求王上可憐柔兒一片痴情……我不求名分,只要能伺候王上,柔兒無怨無悔!”
顧明珠腳步一頓,停住不動。
從這裡看去,雖然看不清男人的臉,可在明國境內,王上只有一人!
徐珏淡淡拂開她抓著衣袖的手,不悅皺眉。
女子哭得梨花帶淚,一張臉簡直我見猶憐,滿眼期盼地望著徐珏。
顧明珠退了回去。
徐珏進來時候顧明珠正站在荔枝樹下,抬頭盯著樹梢某一處。
這些時日她的身形愈發清秀,穿著一件簡單的淺綠蝴蝶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聽到動靜,顧明珠回頭看了過來,正逢鳴一從外而來,顧明珠叫住人,將信遞了過去,讓鳴一送去。
顧明珠吩咐完後,原地等了一會,沒等到徐珏開口,便作罷過了一道拱門,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