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合上書，不免回憶起當初學弓箭時的場景。
初學時雙臂常常疼得夜裡睡不了覺，可就算如此，為了雲昭，她還是忍了下來。
她不是天才，所以付出的努力比常人更多，也更劍走偏鋒，後來哪怕重回世間，也不曾鬆懈過。
人前的風光，人後必定伴著加倍的努力。
周煙若有所思般，末了偏過頭，眼睛亮晶晶地：“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練！”
顧明珠欣慰笑看著她，一旁的雷駿揉著胳膊，哼了一聲：“哭嬌嬌的……”
周煙瞪了他一眼，臉色不悅對哼了一聲，摸糕點吃去了。
顧明珠搖搖頭，末了才對雷駿道：“小侯爺。”
雷駿面色緩和，道：“你說。”
“阿煙年紀還小，你多擔待些。”
她這般如長輩般的呵護，倒叫雷駿頗為意外，想了想，道：“你不是她親姐姐，為何對她這般疼惜？”
顧明珠笑道：“阿煙性子直爽，又心無城府，待人真誠，誰不喜歡這樣的妹妹？”
雷駿腹誹：什麼跟什麼……
他不說話了，只歇了一會，便再練了起來。
周煙啃著點心剛從屋內出來，一見到庭院中專心致志的人，火急火燎吞下，急忙也跟著練了起來。
顧明珠失笑，索性也不管他們，回屋歇息去了。
這般練了半個多月後，臨近三月開春，庭院內的枯枝冒出了一點嫩綠丫。
顧明珠折了兩段枯枝，將其插在屋內花瓶裡用水養，正灑著水時，庭院內來人了。
她料想應該是雷駿提前到了，便沒動靜，雷駿在和人說話，外頭清晰的對話傳了進來。
“眼下他勢頭正盛，掃平了以南七城，照如此下去，很快便要佔據半壁江山。”
“這鄭孟林不如此不中用？”
聽見熟悉的名字，顧明珠動作一頓。這是她被困在此處，第一次聽到外面的訊息。
陌生男子道：“怎麼說呢……畢竟是徐珏，如此雷霆手段又有幾人能抵禦，東南防線不斷的擴大，南明如今坐擁二十一州，徐珏稱帝是遲早的事。”
雷駿若有思索。
周元樞道：“也不指望你關心這些，周煙呢？”
雷駿努努嘴：“午覺沒起。”
“怎麼樣？這一個月練得如何？”
雷駿摳著石桌上的紋路：“還行，有點進步？”
“哦？”周元樞有些詫異，頓了頓：“沒想到她當真能教你東西。如此一來，你箭術更上一層，我們倒越來越比不上了。”
雷駿一笑，看了一眼屋內，說：“她人挺好。”
周元樞吃驚了：“很少見你夸人吶，看來這位姑娘，確實有點意思。”
雷駿笑了笑，說：“你今日來尋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倒也沒事，就是看你這些日子都沒露面，也不知學得如何了，正好有事路過，來打一頭。”
雷駿沉默片刻，道：“是為了周煙吧？”
周元樞面色微僵。
雷駿雖然頭腦簡單，但周元樞對周煙的感情他還是能嗅出一二，不由勸道：“別怪做兄弟的沒提醒你，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去黎國和親，你們之間沒有可能。”
周元樞暗自握緊了拳。
雷駿見他模樣，也不敢說太重的話，只道：“你好好想想吧。”
剛送走周元樞，獨自練了一會，便見顧明珠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