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話裡話外,總算是從吳玥嘴裡套出些話來。
顧明珠想,關了那姑娘好幾日了,明日該去問問她。
她這麼發了一會呆,又想起臨近年關的事務,徐珏已經洗好出來了。
顧明珠喚道:“阿珏。”
徐珏應了一聲。
她說:“早上初秋來報,各地因為這幾日大雪,農戶受了牽連,我想撥些錢賑災。”
徐珏坐了過來,想了片刻,說:“地方受災,朝廷賑災,歷來雖是如此,撥錢無可厚非,你準備派誰去?”
顧明珠說:“齊格與月言吧。”
徐珏點點頭:“現下你身邊人手缺乏,初秋與春宴雖然聰慧過人,但都不是管理事務的能手,眼下湊合著,等日子久了,他們必然承受不住。”
顧明珠自然也知,春宴與初秋二人出身紅樓,是忠心耿耿的死侍,卻未曾參過民生事務,做起來只怕吃力。
她嘆了口氣,說:“真難啊。”
徐珏將燈轉暗,翻身上床來:“現下知道難了?眼下東南十二州皆由你說了算,官場、百姓之間牽連著,戰事又緊,做一個皇帝,哪有那麼簡單。”
顧明珠說:“我可不是皇帝。”
徐珏道:“有差別嗎?過了年,春閨就要開始了,十二州多少學子?難道就這樣趨於家中?一個朝堂的建立,除了軍事外,還要有中流砥柱,那便是文臣。”
徐珏在政治上,明顯比她更有遠慮:“不管你要不要當皇帝,過了年春閨便得如期,你要了十二州,便要做好樣子。”
顧明珠倒在床上:“我做皇帝,這可是個大新鮮事啊,女子做皇帝……”
徐珏輕笑了一聲:“可也沒有規定說,女子不能做皇帝。”
徐珏想了想,盯著她,道:“只是那時……三宮六院,掣肘各家,便成了你日常該頭疼的事,九五之尊,看著風光無限,實則也是如履薄冰。”
顧明珠一樂:“三宮六院?”
她笑容實在有些過於玩味了:“恩……也不是不可以……”
徐珏眸子幽黑,頓了頓,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在她身旁躺下。
顧明珠等了片刻,終於察覺到身旁人不對勁了。
她撐起腦袋,看著人:“你不生氣?”
徐珏說:“不生氣。”
顧明珠哼笑一聲:“撒謊。”
徐珏闔著眼,思緒萬千,不置可否。
顧明珠湊近了些:“阿珏?”
“嗯。”
她輕輕親了他耳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