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劉柳而言,他們應該在劉柳尚未進入華策時就已經在一起。
季思憐的目光死死盯著李峽的學習歷程那一欄的空白,他們用心至此,害怕東窗事發,暴露兩人的關係,人事檔案早在三年前就做了手腳!
郝晴看了看,道:“這一張應該是後來被換掉了,你看——”
這張稍白的紙張與其他的資料紙張顏色有些微顏色差異,不仔細看,根本難以察覺!
“不過……我敢確定他們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郝晴也開始察覺事有蹊蹺,她翻出曾經的面試記錄:“你看——”
她指著其中一欄:“當年入職的員工是董事長親自面試,我旁聽,所有的面試全部做了關鍵記錄——李峽:海大工商系……”
季思憐目光沉沉:“和劉柳同校……那就錯不了。”
她起身出門,郝晴忽然叫住她:“有事找我,萬事小心!”
季思憐腳下生風,沒停頓半步,卻在心裡對郝晴說了一萬個對不起。
郝晴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從這個季思憐身上,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那句脫口而出的話,是她的真心。
季思憐像個沒事人回到工作崗位,臨下班時,李峽發來訊息:“有空嗎?晚上請你吃飯。”
她回:“我請你吃飯,昨天謝謝你。”
李峽回覆一個撇嘴的表情:“昨天你怎麼自己走了?什麼時候走的?”
她覺得李峽是想試探,自己聽到多少他和劉柳的對話。
她想了想,往對話方塊裡敲了一個吐舌的俏皮表情:“你來的時候,我一看有機會就趕緊逃跑,再說,事大事小,你這個做領導的不處理,難道還想賴我啊?”
剛敲完這一行字,李峽已經站在她的辦公室門口。
“就知道你善良又機智。”他說著,反手掩了門:“那你覺得,我會怎麼處理?”
“我怎麼知道你的心思!”李峽套她的話,她就偏偏什麼都不說。
李峽無奈,開口道:“我代劉柳給你道歉,你就不追究,好不好?”
她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撇掉搭在她肩上的手,閃爍著大眼睛,拉著他的袖子撒嬌:“全聽你的,可是,道歉這種事,她不來,一點誠意都沒有是不是!”
李峽曾經愛得沉重而沒有尊嚴,如今季思憐扮演著原屬於他的那個搖尾乞憐的角色,他的內心裡一陣悸動,他覺得,這才是他自己!
抑制內心的狂喜,他忙不迭的點頭:“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飯,我讓她給你道歉!”
送李峽出門的目光狡黠,劉柳是扳倒李峽的關鍵點,現在劉柳倒了,對她來說沒有好處,暫先放她一馬是最好的選擇,晚餐席間,她大方又乖巧,對劉柳的所作所為全然既往不咎,只當是友好關係裡,一次過分的玩笑。
已近年關,華策放了年假,尚在公司的人寥寥可數。
季思憐拿出一個碩大的手提袋子塞給李峽:“之前整理資料不小心看到你的檔案,看到你母親生日居然在大年初一,我準備了禮物,你拿去給她。”
李峽心裡樂開了花,笑道:“要不是我明天正好在大年初一,我一定邀請你去我家!”
季思憐臉上一陣羞澀,忸怩著離開,李峽望著她的背影,彷彿找到初戀。
季思憐一口氣跑出公司大門,狠狠的搓著自己的臉——笑得太僵硬,導致臉也僵住了。
半個小時後,她來到梧桐街。
別墅聚集區,整個長海市的政要名流大多聚集在此,獨門獨院的獨棟別墅,隨便走進一扇門,都能被內裡的奢華怔住心神。
季思憐腳步木訥,手指觸在灰磚圍牆,三年前,她高高興興的搬進與李峽的愛巢,殊不知,那是她噩夢的開始。
貪得無厭的惡婆婆、愚昧無知的小姑子是李峽送給她的新婚禮物,新婚頭一天,李峽起了大早,他出差去海南,而她,被一鍋油膩膩的雞湯劈頭蓋臉的淋醒,尚來長海市不久的農村婆婆,放著保姆不用,拽著她的頭髮將她拖出溼漉漉的被子,告訴她,新媳婦要做新婚飯……長這麼大,五指不摘陽春水的她,被十二道菜折磨了整整一天。
‘滋——滋——’
電子門鈴聲想過後,一個面容清麗的少女從門裡探出頭來:“你是?”
“我找……”趙阿姨……季思憐的話沒說完,少女忽然驚呼:“是你!”
季思憐思索片刻恍然記起:“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