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琪思維一片空白,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這五年來,她經歷過無數殘酷的戰鬥,見過了數不清的生離死別,感受過各種各樣的傷痛。她並不怕死,她只是到了這生命的最後一刻。有些遺憾。
整整五年了,她無數次想回到深證市去,想去見一見那個男人。
她呆呆倚在桌子腳上,看著門口的方向,往事如走馬觀燈般從眼前浮現。
她還記得,當年姓喬的還是個人人喊打的廢物,她的名字還是胡佳琪,他們是同桌。
後來,姓喬的為了她,突然改變了,哪怕對手背景深厚,人多勢眾,他也無所畏懼。
當年在一起的半年多時間裡。姓喬的為了她,受過很多傷,捱過很多打,可是他從來沒有任何怨言,她進了部隊這麼久,除了對姓喬的思念之外,還有兩件事她覺得十分愧疚。
第一件是沒有保護好他的孩子。
第二件。
是當年沒有真正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甚至在他重傷昏迷的時候,她還不辭而別,連告別都不曾說,義無反顧地跟著她大姐來到了塞北。
如今一晃五年,她終於戰功赫赫,可是姓喬的卻也成為了世人皆知的喬幫幫主,手下成千上萬。地盤覆蓋半個zhong國。
跟他相比,自己好像還是差了很多,一如當年那樣,只能默默躲在他身後,受他的保護。
她吸了吸鼻子,輕聲說了一句,“姓喬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門口外突然有個溫柔的聲音回答了一聲。
“來啦。”
下一刻,一個帶著斗笠、披著蓑衣的男人,跨過門檻,大步走了進來。
許佳琪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來到面前,蹲下。
“你樣子怎麼變了。”她看著他說。那雙深邃而不失明亮的眼睛。跟當年一模一樣,連看她時的溫柔,都絲毫不曾變過。
喬安不答,只是抓緊她的手,歉意道:“我來晚了。”
胡佳琪淚流滿面,只是呆呆看著他,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哪怕他如今是另外一個樣子,沒有當年萬分之一的帥氣,但那熟悉的輪廓、那帶了一些性感磁性的聲音、那溫柔的目光,都是她長久以來的精神寄託。
“放心,有我在呢。”喬安輕輕拍了拍胡佳琪的手,臉上滿是溫暖的笑意。
只是很快他又轉過身。看著站在一旁的小黑炭,一大一小兩個人,四目相接。
“對不起。”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
話說出來,兩人都是一怔。
不過小黑炭也沒在意,她看著門外,一雙小手交織在一起,惴惴不安道:“是我害了所有人,我知道,那些人都是來抓我的,對不起!”
她瘦小的身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磕了個頭。
與此同時,旅館的外面,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無數身著黑衣、胸口帶著X字母的人開始從各條巷子中湧出,開始在外面集合,藉著門口上方的路燈望去,密密麻麻,幾乎望不到邊。
小黑炭抬起頭來,髒兮兮的臉上佈滿了淚水,她知道,自己這一回已經跑不掉了。
她小心翼翼伸手進懷裡,摸出一個黑色的小布團,層層開啟,最後從裡面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紅白相間的玉鐲子,雙手捧到喬安面前,抽泣著說:“這些人都是來找我的。你帶著大姐姐快走,只要把我抓住了,他們就不會為難你們。”
喬安渾身僵硬。
他低頭看著這事玉鐲,這是他當年親手送給徐冰妍的禮物,三萬六千多,材料是和田血玉,如今已經變得非常罕見,價格起碼翻了十幾倍。
喬安的身體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