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珏見婆婆從來沒有表示支援自己,還以為她不高興呢,聽了文謹的話,愣了。
文謹明白媳婦的感受,她對張珏笑了笑:“瞧瞧,你這陣子太忙,一直沒給我問安呢。”
張珏膝部一彎便要下跪,讓夏陽扶住了。
文謹擺擺手:“你在外面提倡自由和民主,怎麼在家還來這一套呢?不用跪我,我也不是譴責你,我是想說,我願意支援你,可惜沒機會讓你聽見。”
“母妃,嗚嗚——”張珏哭了,這麼些天的委屈不滿以及勞累疲憊,全都湧上心頭,她跪趴在文謹懷裡,“母妃,你比親孃還疼我啊!”
“好孩子,別哭,母妃是始作俑者,卻讓你飽經風雨,母妃心裡慚愧。”
“不不,我願意,母妃,我喜歡這樣,辛苦勞累算什麼?總有一天,我要讓天下的女人和男人一樣,抬頭挺胸地活著。”
“好孩子——”
文謹也被感動了,摟著張珏好半天沒說話,兩人唏噓了一會兒,情緒平復,張珏這才起來,坐在婆婆前面的錦墩上,兩人說起話來。
“不是母妃故意要你難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輕而易舉地成功,沒想到你經過磨難,反而更加成就非凡。
只是,好媳婦啊,母妃還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你要處理好和金金的關係,他是個好男人,你別顧了這頭,忘了那頭,女人,不管多能幹,依然是需要家庭慰藉的,你可別讓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差,由最幸福的女人,變成最出名的不幸女人。”
話語雖然是調侃,可裡面有深深的憂慮和告誡,張珏理解婆婆的意思,有些羞慚地低頭,紅著臉保證,她一定會注意這方面的,從婆婆那邊告辭出來,張珏便好好想了一下午,晚上丈夫回來,她特地端著廚房燉的湯,給丈夫送到了書房。
張珏和金金這一席談,一直持續到半夜,兩人畢竟有共同的目標,很快便和好如初,張珏承諾說,等婦女解放有眉目了,有人能接手她的工作,她就退下來,專心支援丈夫,做他的賢內助。
“我也不要你助我,有空多看看孩子吧,囡囡上次拉著姑姑叫娘呢。”金金說得傷心,張珏聽得心酸,不禁眼淚汪汪,她也是做孃的,兒女何嘗沒有時刻牽動著她的心呢?
後來,張珏在京城講演,甚至去衙門辦公,若是可能,便帶上兒子或女兒,看到孃親侃侃而談,下面的人聽得如醉如痴,掌聲如潮,錢嘉豪和錢嘉怡特別驕傲,嘉怡回來,還給父親道:“爹爹,我要好好讀書,將來,跟孃親一樣,成為女大官兒。”
金金無言以對,只能嘆氣,他希望妻子能全身心投入家庭,又不願讓她受委屈,令她一身才幹就那麼埋沒,因而,既不高興老婆棄家不顧,又沒法出面阻止,心裡很是矛盾。
因為張珏的影響,引動更多的婦女走出家門,參加議會大選***,民主思想更加深入人心。
最後,錢雋眾望所歸,打敗王英誠,擔任了首輔,不過,他宣誓就職的第一天,就宣佈自己不打算連任,五年屆滿,自己六十出頭,已經老了,肯定會退出競選,留出職位,給有能力有意願為國出力的年輕人。
安和帝以為自己從此就被架空,在宮裡大發脾氣,錢雋來了。
安和帝不顧太皇太后,就是當年的梅貴妃勸阻,又蹦又跳地指著錢雋,罵他是***。
“皇上,微臣有話要講,你聽不聽?不聽,到時候可別後悔。”
安和帝鬧了一場,也累了,再說,小孩子,好奇心也大,便假裝生氣,坐在龍椅上不說話,其實就是願意聽,想看看錢雋要做什麼。
“皇上,你從小熟讀史書,應該也算是見識了朝代更迭,對不對?一個朝代,最多是多少年?我們巨榮,已經過了多少年?你算算,還能堅持多少年?你是想讓祖宗江山世世代代傳下去,還是隻顧自己的心意,不管將來結局是什麼?”
安和帝大驚:“親王為何如此說?”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這鹿,指的什麼?”
“天下唄。”
“為何那麼多人喜歡這個天下?”
“誰不喜歡?它意味著,擁有一切,擁有至高無上絕對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