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玉潔郡主無力道,“知道你有錢,但也不用這麼顯擺吧。”
“娘娘,請你收下這份禮物,瑾兒也是有私心的,明年,我要把明湖城的鋪子搬到京城,你們過年的時候,把我的禮物多戴戴,有人問,最好說是我送的,也算是給我的鋪子做個宣傳。”
“呵呵呵”美雲長公主笑起來,“仁親王世子妃果然是賺錢能手,這個時候都不忘記做生意。”
“娘娘,瑾兒賺了錢,才能叫得起戲班子,送給娘娘過把癮。”
“好好,我等著你送我戲班子,好好過把癮。”
送走客人,文瑾臉上的笑意可就一點兒都不剩了,周丹娘來的那天,家裡的僕人都有誰見到了,是誰近身伺候,有可能聽見她們說話,文瑾一點兒也不敢有疏漏,從頭到尾,細細過了一遍,還把結果記錄了下來。
暖閣是一間房中房,後面有一間小倉庫,從室外的窗戶上,是偷聽不到什麼的,那天是夏荷和秋菊值白班,文瑾還特意囑咐了兩人,要她們在暖閣外面廳房的小耳房等著,她和周丹娘說話聲音很小,這倆若不是跑到門口偷聽,絕不會得了訊息。
文瑾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丈夫,夏荷與秋菊的家都是莊子上的,她的手還伸不到那兒,得依賴錢雋的力量。
“世子,只要派人盯著她們家就行,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呵呵”錢雋笑,“你是不是又要唱一出蔣幹盜書呀?”
“噓——知道還問。”
錢雋大笑:“可惜你是個女兒身,要是個男人,巨榮的邊軍中,就又多了一個智勇雙全的名將了。”
“我這是戰鬥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
“嗯,嗯!”
夫妻說完悄悄話,讓奶孃把金金和錢錢叫了上來。
錢錢爬到文瑾的腿上坐下,睜著大黑眼睛,看父親考哥哥功課。
金金記憶力和理解能力都很好,每次錢雋問起,他都能流利地說出一大串,今天雖然也如此,但文瑾卻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了吃力。
丈夫是不是對孩子要求太高了?畢竟那晦澀難懂的文言文,背起來不是那麼容易。文瑾心裡這麼想,眼神和動作就忍不住流露出來,示意丈夫就此打住,但錢雋卻毫不動搖,堅持把自己要問的問完。
“金金,最近在宗學,遇到什麼事兒了嗎?怎麼書背的沒有前幾次流利了?”
金金嘴巴癟了癟,似乎還準備說沒有,但看到父親漸漸嚴厲的目光,最後終於破功,哇一聲哭了起來:“三叔他們說,娘和妓女打交道,是——,嗚嗚”他說不下去了,忍不住哭起來。
錢錢從文瑾腿上溜下來,跑到哥哥身邊,踮起腳伸出肉肉的小手,為他擦拭眼淚。
文瑾的心裡,頓時火冒三丈,同時,又心酸難忍,孩子才六歲,雖然很稚嫩,但這個社會的道德標準,他也知道不少,知道要面子,知道有些方面,是不能被議論的,她走過去蹲在金金面前:“朝陽,錢朝陽,爹爹給你起這個名字,就希望你像早上的太陽一樣,光芒萬丈,任何只能藏在黑暗裡的東西——比如這流言蜚語,都在你面前無所遁形。來,堅強起來,不要哭,你要相信娘不會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錢錢奶聲奶氣地接話茬:“哥哥,他們背後說人壞話,那才是見不得人呢,下一回碰上,你就拉他來和娘對峙,問他聽誰說的,找到背後造謠的人,讓爹爹打她五十大板,看她還做壞事,說人壞話不。”
金金停止了哭泣,臉色漲得通紅,為自己竟然信了那些話,懷疑母親羞慚不已,他愧疚地看了一眼孃親:“我,我——”這些天,他白天去宗學,假裝不在乎、不相信那些話,晚上回來,卻輾轉反側,揪心不已,他愛母親,擔憂母親承受不了那樣的流言,更擔憂萬一母親的確是那樣的人。
錢雋見文瑾對孩子那麼和氣,甚至還有些溺愛的樣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略等待了一會兒,見文瑾拉著錢錢返回座位,便語氣嚴厲地道:“朝陽,你娘剛才說的對,你是朝陽,是帶著光明的人,怎麼能被那些個見不得人的伎倆打倒?還有,出了這樣的事情,你為何不敢給我或者給你娘說一聲?你怎麼耳根子這麼軟,不信自己人,倒信了旁人?”
“爹爹,我再也不了,三叔說娘有錢,太有錢了,肯定來路不正,然後又扯出那個女人,說她和娘交往密切,娘是那個女人的後盾,透過那個女人斂財,他們,他們說娘做了,做了,我,我,嗚嗚——”金金又哭起來。
“你什麼你,在***,你娘帶你去過罐頭作坊嗎?你知道那一項,讓你娘每年能賺多少錢?成千上萬的銀子,他們愚蠢,想也想不到這樣的好辦法,自然胡亂猜測,你親眼見的,是知道實情的,為何也要信那些謠言?”
金金低下頭,羞愧地道:“爹爹,孩兒錯了,孩兒一聽那些話,先蒙了,嚇住了,亂了陣腳,今後,孩兒再也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