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樹笑了笑,搖了搖頭。
“袁氏若能如此,我倒也放心,但可惜的是,這是宦官主導的,與袁氏無關。”
“宦官?”
楊彪一愣,而後面露尷尬之色。
袁氏家族和宦官走得很近,宦官想要從袁氏這邊得到一些什麼倒也是非常好理解的,只不過袁氏那麼光明正大的說……
唉?
楊彪忽然意識到了一個華點。
“袁君,你方才說,此事與袁氏無關?這種事情怎麼會和袁氏沒有關係呢?”
袁樹看著楊彪反應過來,笑了。
“雖然還沒有確定,但是我和我身邊的友人都懷疑這是宦官的陰謀,沒有沒來由的災厄,也沒有沒來由的好事,宦官如此作為,必然是想要得到些什麼。”
接著,袁樹便把自己這邊的猜測和一些實際資訊告訴了楊彪,楊彪聽後,眉頭緊鎖。
“如此說來,袁君若是去了雒陽,一著不慎,可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啊。”
“確實如此,不僅如此,還會讓其他的今文豪門對我,對袁氏都有很大的意見。”
袁樹搖頭道:“甚至於令尊,都有可能會對我感到不滿,對了楊君,令尊似乎正在宮中負責指導天子讀書,是嗎?”
“正是。”
楊彪點了點頭,忽然眼睛一亮,開口道:“若是如此,我與父親修書一封,請父親在雒陽代為照料,應該可以幫助袁君一些吧?”
袁樹搖頭。
“楊氏是楊氏,袁氏是袁氏,這件事情一旦發生,牽扯頗大,楊氏不需要參與進去,若是如此,這份情誼袁氏也還不起,徒增兩家長輩之間的無奈,我們小輩之間還是不要說得太深了。”
楊彪愣了片刻,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他自己還不是楊氏家主,袁樹也不是袁氏家主,兩人之間的私交上升不到家族層面和政治層面。
就像楊彪雖然迎娶了袁氏女,但是在政治層面,楊氏依然不滿袁氏與宦官之間的密切往來。兩個家族之間的聯姻當然是有著更進一步、互相幫助的想法在裡頭,但如果關係到各自家族的切身利益,那麼在對方受難、衰落之後能出手保護一下家中婦孺老弱,就算是對得起聯姻之誼了。
楊彪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就算他已經是楊氏家主了,對於這種事情也必須要三思而後行,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講清的。
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
“若然如此,稱病不去雒陽才是最好的,袁君為何要去?”
袁樹笑了笑。
“因為袁某最喜歡看他人陰謀落空之後的沮喪模樣。”
“………………”
楊彪有些愣神,不知道袁樹說這話的用意何在。
袁樹沒有把事情和楊彪說的太多,兩人畢竟關係沒到那個程度。
而且楊氏家族和袁氏家族在家族利益和政治利益層面都有不少糾葛,家族之間的聯姻更多的是為了尋找緩衝點,避免直接爆發衝突,而不是為了讓兩家親如一家。
他和楊彪之間就算私交再好,放在今文學派和袁氏心學層面,也算是有著不可調和的利益矛盾的。
這一點,當楊彪當官、繼承楊氏家業的時候,也會越來越清楚的感受到。
離開了弘農之後,袁樹繼續向東,於建寧四年五月初三抵達了雒陽城。
這不是袁樹第一次來到雒陽,當年前往關西求學的路上,他就來過一次雒陽,在雒陽中轉,休息了幾天。
這一次再來,他只是感覺雒陽城外的聚居者更多了一些,其他的倒沒什麼變化。
說老實話,他一直覺得可以作為國家首都的應該是一座前所未有的輝煌的大城池,漢帝國作為這個時代地球上最強大的帝國之一,怎麼著也該有很大的排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