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在半夢半醒之間,用力拱了拱身體,伸了個攔腰。感覺身體被一堵牆壁阻擋,我使勁推了推,觸碰到兩塊結實的胸肌。
我難以置信地撫摸過去,從上到下,摸到了一縷堅韌濃密的毛髮。一股強烈的雄性氣息包圍著我,充滿了致命的誘惑。我悚然睜開雙眼,看到一張絕美的男性面孔,像是一個攝魂奪魄的鬼魅。
我剛想問,你是誰?才意識到,自己跟他之間緊密相貼,就連那處最敏感的地方,也是尷尬地親密無間。他邪魅地笑著看我,不動聲色,身體向前挑釁般地挪動了一下。我隨之發出一聲尖叫,看到他胸前和雙臂的肌肉塊,發出微微地震顫,閃耀著柔和的光澤。我凝視他的雙眼,發現他在傲然而笑。
“冰兒,猜猜我是誰吧?即使猜不出,你也應該明白,我對你來說絕對不一般。否則,我們怎麼會不著一物地如此親近呢?我們昨晚很恩愛,也很瘋狂,你已經非我不可。你如果不相信,不妨檢驗一下自己,我昨晚沒有為你收拾殘局。這樣,你在第二天醒來後,就不會再把我當成陌生人。”
男人用這種特殊的相認方式,讓我明確地知曉:他,是我的老公羅世成。我宿命般地接受了他,強制自己跨越了陌生的距離,任憑他肆意索取,一次又一次。這個男人的體魄,像是一頭野獸,彷彿永遠都不會滿足。我的意識在癲狂中變得模糊,周身被烈火烘烤般煎熬難耐。當不可思議的一切終於靜止的時候,我留下了委屈的眼淚。
羅世成心疼地吻著我的額頭,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撫摸著我的臉頰。“冰兒,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貪吃嗎?因為,我今天要出國,進行醫療支援。大概,一個星期後回來。我想安排一個女生,過來陪你,好不好。”
我急忙搖頭,懇求地說道:“我不喜歡讓外人住在家裡,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不會有事的。”
羅世成沉吟了一會兒,才勉強地說道:“那好吧,這事就依你吧。我會在每天早晨給你打電話,提醒你去看日記本。你只要每天做好記錄就可以了。對了,你昨天說,今天要去採訪,讓我提醒你。你待會兒衝個澡,就去看看日記本上的記錄吧,我這就去準備早餐。”
我洗漱完畢,去看日記,才知道我今天要去採訪一位楚醫生。我拿著日記本來到院子裡,在樹下來回踱著步子,背誦著日記上有關那位楚醫生的內容。這樣,我就不會讓對方發現自己失憶了。
我沒有告訴羅世成,我今天要去採訪楚醫生。雖然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是最終還是隱瞞了這件事。他似乎不想讓我去接觸那位楚醫生,到底是為什麼,不得而知。
吃過早餐,羅世成拎著精巧的行李箱出了門。他在汽車前,與我吻別,眼神深切地望著我,彷彿正在經歷著生離死別。我的心裡覺得他有些好笑,這麼看似強大的男人,居然也有婆婆媽媽的一面。
目送他開車遠去,我趕緊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拎著揹包走出家門。我拿出一張計程車司機的名片,打通了他的電話,將我的位置告訴他。大約五分鐘,一輛紅色的計程車從門前的馬路深處開了過來。我眺望著計程車的方向,這才驚訝地發現,家門前的這條街道增添了幾家店鋪。
我好奇地朝著店鋪走去。有一家音像店,門頭上寫著“自助音像店”,門前的樹杈上掛著一隻木牌,上面寫著:“如果購買商品,請按照標價將錢投入屋內的木箱裡。還有一家花店,店門口擺著幾盆叫不出名字的花,有一個年輕苗條的女子正在店內忙活著。還有一家咖啡館,門頭上寫著“故事驛站”,透明的窗玻璃上塗鴉著一行字:用你的故事,換我的咖啡,拒絕錢幣購買。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神奇的街道,擁有令人瞠目結舌的店鋪?不過,我喜歡這樣的店鋪,像是走進了一個新奇的世界。
計程車在我身邊停了下來,我留戀地望著那幾家店鋪,不得不坐進車裡。
到達楚醫生的診所時,他已經恭候在門外,笑盈盈地看著我走下計程車。他穿著一身白大褂,身材和麵龐似乎又消瘦了許多,清秀的面容沉靜如水。
我們進屋喝了點東西,吃了些他剛做的土豆餅。他不時地打量著我,言語不多,淡淡地笑著,讓我很安心。我來之前做的功課,似乎有些多餘,他並沒有考驗我的記憶力。我深喘了一口氣,漸漸放鬆下來,後背輕輕地往後靠了靠。
楚醫生起身為我端來一杯清水,放在我面前。我泰然地拿過杯子,喝了一口白水,說了聲謝謝。心裡有種詫異的感覺,質疑自己為何如此坦然接受他的照顧。
上午九點,我們一起去出診,患者是一位年邁臥床的男性患者。他的神智有些混亂,但是當我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還是興奮地朝楚醫生伸出了手。我站在楚醫生身旁,說了聲:“大爺好。”沒想到,我的出現,竟然令老人的臉上出現了恐慌。他指著我,含糊不清地對楚醫生說著什麼,面色轉而變得緊張嚴肅。
楚醫生聽懂了老人的意思。他拍了拍老人的手背,笑著說:“你放心,她不是要代替我的醫生。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保證一直由我為您治療,保證不讓醫生把你送進醫院。”
老人這才放心地笑了,用模糊的語言向楚醫生訴說著自己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