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神降已經過去六天,林逐鹿一行人早就出來了,但是神降這種事情還沒有完全在外界傳播開來,或者說,這件事其實和很多人跟本沒有關係。
醫院裡依舊是很安靜的樣子,這所針對異態世界觀超凡者的醫院從來便是如此,對外稱作精神病院,其實是一所監獄。
在西洲裡,包含著陳述大部分靈魂的分身消散,那種空缺即便是有著靈魂分娩這樣的超凡能力也沒辦法迅速補全,所以本體一直處在昏迷中。
在這段時間裡,西洲的門戶數次開啟,有人從裡面出來,順便也讓一部分遊離在西洲裡的記憶很靈魂碎片回到了本體。
他醒了。
這件事的結局他慢慢明白,但過程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回憶。
身上插著一些輸液管,身體泡在營養液裡,這些東西在這段時間維持著他微弱的生命,如今亦是虛弱無比。
但比起身體的情形,心理上的狀況更是堪憂。
為了重新獲得異態世界觀而反覆扭曲的意志,再度破碎後重新建立的世界觀,如今全部消失。
他艱難的爬起來,坐在病床上,低著頭,好像如夢初醒,又好像還是身在夢中,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忽然出來誰人的聲音。
「陳先生,陳先生!你可總算醒了!」
原來是查來的聲音,作為這家醫院的院長,在這裡聽到他聲音是很正常的。
不過這到提醒了他,他這是還在醫院裡。
陳述抬頭去看他。
「哈哈,我估算了一下,覺得你大概是這個時候醒過來,特意過來看你……順帶回收你身上異態世界觀。」
查來笑著說道。
異態世界觀啊,他想起來,自己身上現在還有這個東西,雖然已經沒有作用了。
他沒辦法回答,有點暈,漸漸的從記憶裡瞭解到自己從今以後又是一個人了,他只是覺得現在應該悲傷,但又不知道悲從何來。
靈魂的缺失連帶著感情情緒也缺乏,就好像一條已然乾涸的河道,再也流不出一縷源泉。
更何況……只是回到了從前,人怎麼會為一件事情重複的難過呢。
「嗯。」
陳述說道。
「陳先生似乎有點不對勁,需要心理諮詢嗎?我怎麼也說也是個心理醫生。」
查來關心的說道。
作為心理醫生,查來欠缺情商,他熱愛自己的工作,但是他無法做到和任何一個病人共情。
「……只是覺得腦子和心裡,都空蕩蕩的,沒事,我緩一段時間就好了。」
陳述說道,他並非是一個人就活不下去,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他已經很好的活過四年了。
「空蕩蕩的……」
查來苦思冥想,這個說法從心理學上很好研究,其實就是人們常說的孤獨感,可是要怎麼給病人相應的治療,卻是讓他犯了難。
「孤獨,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如同一個學生,查來向陳述請教道。
陳述愣了一下,這樣的展開是他沒有想到的,他看了一眼查來,回想起這個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