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出去!我只是想出去!”王承彥大聲道,似乎已失去了理智。
凌興看著眼前弟子,面上微怒,久久不發一語,過後,他隻身進了草廬。
“小子,你剛剛動了劍靈的力量,你何苦如此呢?敗了就是敗了,技不如人也沒什麼丟人,老道我這些年不也過來了,你現在元氣大損,先坐下來調息吧。”
“老道,我要走了,往後保重吧,這口劍替我還給師尊吧,就算沒有心鍛之物,我一樣能成為站在頂峰的人。”
“你!你真的這麼著急,趕著投胎麼,本事都沒學全?”
“我無法再等待了,我思考好久了,你可知道?當一個人若是因一件事而無法再安心修行的時候是多麼可怕,那種感覺讓人發狂,徹夜難眠,有時候連無意中再是想起的時候,就讓人無法自已,更何談修行?我現在就是這種心境,這些年來我之所以勤奮練功,正是想忘記這件事,擺脫這種心境,這種心境讓人太難受了,太難受了,現在,我再也受不了了。”
“讓他走!”草廬之內傳出凌興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帶著慍怒。
“老友,小子太莽撞了,小子,還不給你師尊認錯!”草廬之外,靈徽子向老友求情,繼而對王承彥使了個眼色道。
但王承彥沒有說話,他把那口劍交到了靈徽子的手上,轉身向不落山外行去,臨走之時卻是不再回頭看一眼,似乎根本就不曾留戀這處帶給自己無數歡樂的地方,彷彿痛苦更多一些。
“你們師徒兩人都是一樣的倔呀!老道我……老道我……唉!”靈徽子說到最後,只剩下一聲無奈的嘆息。
草廬之內,此時凌興獨坐於桌旁,正手握摺扇發呆。
嬰兒時,嗷嗷待哺,是誰人做爹又做娘,親手哺育嬰兒?孩童之時,是誰諄諄教誨,誨人不倦?一聲“師尊”喊出之時,心中無比感懷。
一聲聲,一幕幕彷彿昨日重現,那時的小子一天天長大,卻是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選擇了復仇之路,是自己的原因麼?是自己的教育方式不夠好?還是不應該告訴那小子身上的悲劇?
凌興嘆息一聲,最後卻是從草廬之中走出。
草廬之外,靈徽子已是不見了人影,桌上放著一口劍,正是那口心鍛之劍。
凌興向桌子走去,拿起了那口劍,細細觀察之下,竟是在其劍身上發現了裂痕。
“還是裂了麼?”凌興自語道,似是自嘲鑄術不精,又似自嘲師徒之間的嫌隙。
收過劍後,凌興向靈泉這處行來,在這處卻是看見了他的老友靈徽子。
“老友,我不明白,為何你們兩人會如此倔?我這些年一直在為你們勸和,我覺得小子更需要的是你的讚美,可我好像從未見過你讚美他吧?”一見面,靈徽子就劈頭蓋臉地向凌興訴說道。
“的確,有時候我的確想讚美他,但又怕他驕傲呀,所以才住口不言。”
“講到驕傲,你人不也是如此麼?當初你我相識之時,是誰首先提出挑戰的。”
“哎呀,老友,陳年往事,不談了吧?”
“好,就不談陳年往事了,我們來談談小子吧。”
“老友,以後他就要麻煩你了。”凌興這時嚴肅起來道。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倆都從來沒讓老道我省過心的。”靈徽子撫須道。
“話說彥兒最後的那一劍甚是驚豔,雖是藉助了劍靈的力量,但是我確實敗了,如果我繼續壓制修為。”凌興平靜看著泉水道。
“那時若是你講出這句話,或許小子……算了,算我沒講過!”靈徽子想談先前的事,到最後卻是住口了。
“老友,你知道嗎?我的本事,彥兒還沒有學會一成呢。”卻是凌興主動開口了。
“哼,這些年你都把時間花在鑄劍身上了,當時我就不應該答應你的,明明是你的弟子,卻讓老道我來教,老道我雖是撿了個便宜師尊,但小子心中一直都以你為第一。”靈徽子憤憤道。
不落山外,一道孤零零的人影踏著大步從山路出來,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