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罵道:“身為官家,爾何敢如此悖逆?”
張竇心慌,他知曉這一次的麻煩,是要連累九族的。
從,那龔氏的姨娘來退貨之時,他就已經知曉,紙包不住火了,是以,他以雷霆手段,將人打殺滅口,辛苦二十年培養的心腹班子,也全部都殺了個精光。
但,那龔氏,卻出了岔子,以至於,他現在兜不住了。
張茂立即回頭,看向韓浩,問道:“此事,李知府,是否知曉?”
韓浩立即說道:“抓住賊匪之後,第一時間便來了南園,知府那邊,似乎刻意在壓制,想來,李知府應該是知曉一些,只是礙於一些情面……”
張茂立即說:“他絕對不會給我情面的,泰發的性子,我太瞭解了,若是他知曉一二,必定是要寫奏摺了。”
韓浩立即說:“張公,只怕,不是給您情面,而是,給另外之人。”
聽聞韓浩所說,張茂立即來了興趣,問道:“何人。”
韓浩伸出手,張茂立即將斬馬刀送回,韓浩收起來之後,小聲說道:“此人,便是攪亂我平江府風雲之人,龔氏的管事,朱衝。”
張竇立即說道:“一個小小的管事,如何能讓冷麵閻王給情面?韓提邢,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了,若不是你庇護那龔氏,那龔氏的姨娘,今日便死了,也輪不到他龔氏跳腳,更不至於致我張氏如此被動。”
張茂抬起腳便是一腳,直接將張竇踹倒在地,張竇立即爬起來,跪在張茂面前,不敢有任何怨言。
張茂立即回頭看向韓浩,說道:“韓提邢,你我共事三十餘年,你昔日還是提點刑獄捕快時,我便賞識你,提拔你,爾,必然不會坑害我張氏,這其中,有何隱情,直接說來吧,這平江府的風波,要儘快平息,否則,必定會血雨腥風。”
對於張茂地肺腑之言,韓浩只是拱手,冷酷說道:“為了防止張衙內再誤會本官從中作梗,本官還是迴避的好,劉燦,好好聽候張指揮使的差遣。”
韓浩說完,便躬身告退。
張茂十分無奈,心中又氣又怒,卻也不阻攔,任由韓浩離去。
張茂瞥了一眼劉燦,冷聲問道:“起來說話。”
劉燦立即起身,但是卻依舊卑微不感抬頭。
張茂詢問道:“你可知曉,你家官人所說的人,是何人?”
劉燦立即恭敬回道:“此間,龔氏有一小廝,叫朱衝,攪動平江府軍需謠言案,期間有人誣告他,這本來是一通小事,卻引來李知府,周縣令,以及我提刑司親自過問,為那小廝平反,想來此人必定有些來頭。”
張茂長嘆一口氣,憂心問道:“這一小廝,到底是何等人物?”
張竇立即說:“大人,不管那人是誰,必定要除掉,否則,讓聖人知曉此事,我父子丟命是小,只怕,會連累了張婕妤。”
張茂聽聞之後,再次一腳踹過去,將張竇踹倒。
罵道:“張婕妤十二歲進宮,苦熬十年,才熬到了一個後宮大位,爾還有何顏面說連累?”
張竇立即匍匐地更低,不敢再言語。
張茂立即冷眼凝視劉燦,問道:“你,專職邢獄,有何辦法,將這龔氏一網打盡?”
劉燦立即知曉,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思索一二,便說道:“那龔氏遭了鹽盜,實在是匪夷所思,鹽盜只盜取鹽貨,為何改行打家劫舍了呢?那家不劫,專劫他龔氏,只怕,這其中有蹊蹺,莫不是與鹽盜夥同?又分贓不均,於是,內亂,廝殺,我等應該馬上派人拘捕龔氏一族,嚴刑拷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此等賊人伏法。”
聽到劉燦地建議,張茂又問:“那,廂兵如何辦?這等軍械,又如何處理?”
劉燦立即說:“那廂兵都指揮使拿賊不利,被賊人所敗,理當誅殺,所有兵卒也應處死,以懲戒怠工之惰。”
張茂頭疼,嘆息道:“如此,不知道刀下,又要多多少亡魂,愧對聖人聖恩。”
張竇立即說:“父親,當斷則斷,我龔氏,三十年經營,不能倒啊。”
張茂冷眼凝視張竇,嚇的張竇立即匍匐在地上。
突然,府內管事急忙跑到張茂身邊,驚恐彙報道:“官人,不好了,廂兵都指揮使差遣人來稟報,鹽場遭了劫匪,所有守衛,一併被殺,官鹽,被洗劫一空。”
聽到此處,張竇驚恐起身,質問道:“全部洗劫一空?”
管事立即惶恐說道:“巡城廂兵就是這麼彙報的,官人,如何是好?”
張茂緊閉雙眼,長嘆一口氣,無奈說道:“只怕,我張氏,回天乏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