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學校的安排倒是感到無所謂,只要腳踏在雅州的土地上,我就感到一陣陣的心安,這種感覺是在成都或者是都江堰都比不了的。
時間過得很快,夜晚降臨,當明月的光輝重新灑落大地之時,青衣江畔的廣場上燃放起絢爛奪目的煙火,美麗的煙花在空中爆裂,綻放出無數華麗的星火,在空中劃出一幅璀璨而美麗的畫卷。
我看著廣場上載歌載舞的人群,和陷入狂歡中的同學,心裡感到有些寂寥。我一個人走在青衣江的河邊上,帶著水汽的夜風吹來,臉上一片溼潤,十分的舒服。
我靜靜的看著月光下水波盪漾的青衣江河水,心裡的思緒不由飛到六年前的那個傍晚。那一晚,是蛇君廟拆除後的當天晚上,我躲在屋門之後,看到我的爺爺和我爸在客廳裡商量著事情,我爺爺在訓斥了我爸一頓後,曾經拍著桌子說過一句話,一句讓我至今都難以忘卻的話語。
“羌江水不幹,陳家運不絕!”
羌江,也就是我面前流淌了數千年的青衣江,以曾經統治過這片區域的青衣古羌為名傳承至今。若是以前,我或許對爺爺的那句話沒有什麼想法,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後,特別是在青衣羌古寨,我親眼看到了那個名為陳勝之的男人,瞭解到他所做的各種謀劃後,我對於爺爺所說的話更加的在意。
這句話所蘊含的東西,或許並不是那麼的簡單。青衣羌和青衣江,同一個名字,同一片地域,一條江水孕育了一個千年古國,這兩者之間或許有著某種更為神秘的關聯。而我們陳家和青衣古羌的關係卻是更為複雜,我不知道當初陳勝之到底在青衣古羌的遺址做了什麼,只是隱約能猜到他將青衣羌古堡裡的那個名叫若初的女子取了出來,重新放入了一口白色的棺材,埋進了我們村後的蛇君廟之下。或許還有我在古堡做所做過的那個夢境,那塊夢境中我所見到的白石,我發自靈魂深處渴望得到的東西。
青衣羌和陳家的關係交錯複雜,難以明瞭,而眼前這條與青衣羌之間更是有著莫名的關係,我們陳家和這條母親河,又有著怎樣的聯絡呢。
“陳子軒?”
就在這時,我的背後傳來一道聲音,聲音穩重,帶有一絲磁性,聽在耳裡讓人感到心裡一陣舒服。
我扭頭一看,這開口的人正是我們班的班主任兼歷史老師嘉斌,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臉上戴了一副眼鏡顯得十分的沉穩和博學,他為人正直,在學校裡十分的有口碑。至於他的名字呢,更是極為的少見,嘉姓,據說是春秋時一位大夫的後代,家世博學,似乎和孔子有些些淵源。
“嘉老師。”
我點了點頭,禮貌的稱呼了一句。
嘉斌看了我一眼,臉上掛了一絲笑容,說道:“怎麼不去和同學們一起玩呢,一個人跑到這青衣江河邊來。”
“不習慣。”
我對著嘉斌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這條奔湧東去的江水,我突然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學校裡可是以博學出名的歷史老師,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我對著嘉斌說道:“嘉老師,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嘉斌有些驚奇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想到我這個平常表現十分孤僻的學生居然會在這裡問他問題,不過他還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說道:“當然可以,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我藉著月光看著青衣江上翻湧的浪花,問道:
“嘉老師,你聽說過青衣古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