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那恐怖的樣子,後面的話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來,過了一會兒,我看了前方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陰兵主將和周圍無數整裝前行的陰兵大部隊,我才鼓足勇氣,對這紅衣女鬼說道:“你為什麼要幫我?還有為什麼你什麼要跑到我的身體裡,還一直跟著我?”
我一口氣把一直埋在我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兩隻眼睛盯著眼前的女鬼,心裡對她的恐懼在我話說出口的瞬間降低了許多。
夜空中,月光如水灑落四野,紅衣女鬼漂浮在半空中隨著陰兵部隊前行,她被皎潔的月光照在身上,地上沒有她的影子。
紅衣女鬼聽了我的問題,竟罕見的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才幽幽嘆道:“你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我一怔,我心裡其實已經是做好了接受各種答案的準備,但是當我聽到這紅衣女鬼說的話時還是當場就愣住了。
我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紅衣女鬼口中的他是誰?而我又為什麼會擁有他的影子?
我看著一旁似乎陷入了回憶的女鬼,她慘白色的臉上此刻竟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憂傷,淒涼的無頭身影在荒涼的山野中,讓人看得心裡發酸。
“他……是誰?”我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再次對著紅衣女鬼問出了這個我此刻最想知道的問題。
紅衣女鬼右手上的頭顱看著我,兩隻漆黑如墨的眼眸裡有著異樣的光芒閃爍,她像是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話語中帶著一絲傷感,說道:“三百年前,一個陳家的男人。”
我頓時如遭雷擊,紅衣女鬼的話聽得我全身都在顫抖,倒不是她話裡有什麼恐怖的味道,而是在她話說完之後,我的腦海中就自然的浮現起,六年前在青衣村後山古堡門口見到的那個人,那個一身道袍打扮的年輕男子。
他站在古堡的門口,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縹緲和遙遠,他轉過頭看著我,一張年輕的臉掛著一個笑容,一個似乎包含著所有秘密的笑容。
三百年前,陳家的男人。
陳勝之!
我捂住胸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我能感覺到我的心臟跳動的砰砰直響,那種速度就像是要從我的胸腔裡面迸出來一樣。
雖然紅衣女鬼並沒有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但是一個三百年前的陳家男人除了他還有誰呢?
陳勝之!我三百年前的一個先祖!
似乎從我出生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和他脫不了關係。
三百年前他預言一個身上帶有鳳鳥印記的孩子會完成陳家的一切謀劃,在我十歲那年,爺爺帶我看著李刀疤挖開了蛇君廟,從那白色棺材裡取出一個古怪的青銅面具,說是先祖留給我的寶物。
而在後山青衣羌的古堡裡,我看到陳勝之和那條白蛇,他們開啟了那副白色的棺材,裡面躺了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而在三百年後這個女人出現在了蛇君廟下的白棺裡,而青衣羌古堡的白棺裡卻詭異的躺著一個滿身鱗甲的蛇娃。若說這一切和陳勝之沒有關係,那就是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在一線天外面,那頭白虺在離去時看著我說的“小心陳勝之”,他讓我小心我自己的先祖,這又是為什麼呢?
而當我離開雅州,來到都江堰時遇到那個從府南河裡跑出來的女殭屍,女殭屍被一具大紅棺材裝著在府南河中埋了三百多年,那裡曾被人佈置了一個風水大陣,以成都三百年的陰氣進行滋養。那棺材上刻著一個小小的“陳”字,而女殭屍在伏龍觀前看著我,從嘴裡吐出兩個字乾澀的字“勝之……”
到了現在,面前的這個紅衣女鬼又對我說到這個影響我一生的男人,難道說我到了青城山後所發生的一切又和陳勝之脫不了干係嗎?
從青衣村到成都,從成都到都江堰,再從都江堰到眼前的青城山。似乎我所經歷的所有詭異事情都離不開這個名字。
陳勝之!
我感覺我快要發狂了,如今我已經是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十歲孩童,我已經有了獨立的思考能力,對於不停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自然能察覺到其中的詭異。
陳勝之!
你到底是在幹什麼?
你的身上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