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看過了?”
他的眼中似有痛楚:“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我垂下眼瞼:“我只是想要休息。”
“……”
他閉上了‘唇’,能感覺到那近在咫尺的氣息在一點一點的變涼,可我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卻仍舊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仍舊站在‘床’邊,低頭凝視著我。
這一次,我的口氣更堅定了一些:“我要休息了。”
“……”
這一次,他也終於沒說什麼,慢慢的轉過身,走了出去。
‘門’也關了起來,將他的腳步聲,和夜裡的風聲都一起隔絕在了外面。
可是,我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安穩的躺下去入睡,反而清醒了過來,靠坐在‘床’頭愣了一會神,我披著一件衣裳下‘床’去了韓子桐的房間,伸手一‘摸’她的額頭,比起之前沒那麼燙手了,大概那一碗‘藥’是真的管用,這麼睡著人也安穩了不少。
我鬆了一口氣,但心裡卻仍舊沉沉的。
裴元修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今天他那麼晚才回來,一定是去跟一些重要的人談一些重要的事,才會耽擱到現在,而眼下,我所能想到的重要的事,不外乎一件是他和敖嘉‘玉’的婚事,一件是十一月初七的那件大事。
沒有韓子桐幫手,韓若詩又對一切都不熟悉,現在的他一定是最頭疼,也最辛苦的。
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越是在這個時候,韓若詩越是會‘插’手。
畢竟,她自己說的,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不管是做給裴元修看也罷,還是給新來的妹妹一個下馬威也罷,她都要擺出當家主母的架子才行。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讓韓子桐有任何機會‘插’手。
第二天一大早,大夫又來了,看見喝空了的碗,問道:“‘藥’都喝了嗎?”
我笑道:“都喝了。”
把了把脈之後,那大夫捋著自己的鬍子,微微皺起了眉頭:“按說喝了‘藥’,該好了啊。”
我說道:“子桐小姐現在看起來,也不差啊。”
“是不差,不過……這樣子,像是隻喝了一半似得。”他又猶豫了一下,我在一旁淡淡的笑道:“子桐小姐的病,原本就是心病,心病,‘藥’也難治啊。”
這大夫聽了我這話,倒是深以為然,小倩站在旁邊也輕嘆了口氣。前兩天發生的事早就在這府裡傳遍了,韓子桐的心事和心病也不再是她一個人的秘密,於是大夫也不再說什麼,只說再開兩劑‘藥’送來,讓我們照看著韓子桐吃‘藥’。
原本這件事是落在小倩身上的,可是‘藥’剛剛拿出去煎,外面就有人進來傳話,讓小倩出去在韓若詩的身邊聽差。
小倩立刻皺起了眉頭:“可二小姐還病著啊。”
來傳話的是一直跟在韓若詩身邊,那天帶頭到內院‘門’口鬧事的那個‘侍’‘女’,一聽她這話,立刻冷冷的說道:“這我可不管,不過這府裡該聽誰的不該聽誰的,小倩,你可要把仔細了。”
小倩一下子咬住了下‘唇’。
那‘侍’‘女’又說道:“夫人到底是夫人,她才是這府裡的‘女’主人呢。”
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的用眼角看了我一眼。
我坐在韓子桐的‘床’頭,默不作聲。
那‘侍’‘女’又‘陰’陽怪氣的說道:“再說了,你們小姐又不是什麼大病,反正昨夜公子已經來看過了,躺躺就得了,再這麼下去難不成府裡所有的人都要來看著?”
“……”
“現在大家都在忙公子的大事,讓你出去聽差,是因為你之前一直跟著你們小姐,裡裡外外的人事也清楚,現在跟著夫人,這可是夫人看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