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緒一片‘混’‘亂’,看著那微微‘蕩’漾的帷幔,就像是站在江邊,看著洶湧奔流的江水一般,曾經的那一夜,裴元灝指婚劉輕寒和裴元珍,曾經讓長江上紅成了一片,而這一次,也許長江也會紅成一片。
卻不是喜悅的紅,而是血‘色’的紅!
這樣想著,我的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也感覺到這張‘床’微微的顫抖著,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雖然我的心緒不寧,但並沒有這麼控制不住自己。
那顫抖的人就是——
我慢慢的轉過頭去,就看見睡在裡面的韓子桐,她側身向著‘床’內,瘦弱的肩膀微微的‘抽’搐著。
她雖然是要“搬進”內院來,但已經過了三更了,加上剛剛跟韓若詩他們鬧了那一場,也不好再三更半夜的叫‘侍’‘女’將她的東西搬進來,不然話傳出去就真的不好聽了,所以只能跟我擠一張‘床’湊合一夜,我平日裡習慣了晚睡,也不怎麼踢被子‘亂’動,都沒注意到她。
現在才發現她這個樣子,是沒睡著?還是——
我屏住呼吸,慢慢的挪到她的身後,她的呼吸很輕微,應該是睡著了,但能聽見她的鼻息凝滯,微微‘抽’泣的聲音,是在夢裡,也在落淚嗎?
我嘆了口氣,想要開口叫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晌,我輕輕的伸出手去,將她落在一旁的被子輕輕的給她拉上去了一些,蓋住了她瘦弱的,顫抖得好像風雨中的葉子般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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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個金陵府的氣氛都變得沉悶了起來。
昨夜那一場,不算什麼‘混’‘亂’,但韓家姐妹的決裂已經註定讓整個金陵都安不下來了。
大概是因為前一晚睡得太晚,又想得太晚,第二天我起得也就晚了,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已經空‘蕩’‘蕩’的,韓子桐早起了。我轉過頭來,就看到層層的珠簾和帷幔的另一邊,已經有人送來了熱水和‘毛’巾,大概才送來沒一會兒,銅盆裡還散發著熱氣。
而韓子桐正站在‘門’口,似乎在翹首望著外面。
我撩開簾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順手拉過衣架上的衣裳披在肩上,慢慢的走了出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外面天‘色’大亮。清晨的竹林,翠綠如洗,竹葉尖上凝結的‘露’水映著初升的陽光,反‘射’出五彩的光芒,給人一種清新,更清醒的感覺。
而她站在‘門’口,眉頭卻緊蹙著。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慢慢的走過去,她感覺到了我的靠近,立刻抬起頭來:“你醒了?”
“你這麼早就起了?”
“我習慣早起。”
“可昨夜,你睡得那麼晚,又睡得那麼不安穩?”
她的眉頭一擰,瞪了我一眼:“跟你有關係嗎?”
我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倒被人當驢肝肺了,便笑了笑:“你跟我同睡一‘床’,你睡不安穩,難道沒想到會影響到我嗎?”
她被我說得一愣。
這時,廚房的人也來了,向我們兩個人行過禮之後便往桌上擺碗碟。
比起我一個人的時候,現在用的飯菜自然比之前要多一些,很豐盛的擺了一大桌,等到那些人退出去的時候,韓子桐突然叫住了一個,低聲問道:“公子——和夫人,他們用飯了嗎?”
那人一聽她發問,立刻站住了,畢恭畢敬的說道:“二小姐,夫人那邊還沒動靜,也沒說要吃東西,不知是不是還沒起。公子昨夜就在書房裡過的,今天一大早喝了茶,吃了一點東西,現在又去議事廳議事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