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桐看著她這樣,目光顯得有些擔憂,又回頭看了看妙言,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也只能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她又急忙道:“公子,妙言要是有什麼問題,就立刻讓人過來告訴我一聲。我——”
“我知道。”
裴元修說完,最後一揮手,便帶著我和妙言走了。
她站在原地又看了我們一會兒,直到身邊的‘侍’‘女’開始催促,這才扶著她不停咳嗽,彷彿隨時要昏厥過去的姐姐走了。
而我也由裴元修陪伴著,一直走到了內院。
給妙言稍事清洗了一下,抱著她躺倒‘床’上,她睜大著空‘洞’的眼睛看著‘床’頂繡著細細‘花’紋的‘床’帳,在一旁燭火搖曳的光影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藥’老趕到了。
顯然他也沒有睡下,畢竟今晚這麼重要的一件事,他也一定是要等著我們平安的回來才能安心的,所以這一叫他立刻就揹著‘藥’箱過來了,聽我描述過了事情的經過,和薛慕華的初步診斷之後,他的臉‘色’微微的有些沉重了起來。
給妙言診脈,翻看眼皮,然後施針。
過了好一會兒,他將幾根銀針從妙言的頭上‘抽’了出來,我焦急的問道:“她怎麼樣?”
‘藥’老低頭看著妙言蒼白的臉龐,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慕華的診斷沒錯,她是得了失魂症。”
“那,還能治好嗎?”
“失魂症不是絕死之症,也不是不治之症,但怎麼治,是個機緣。”他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很多時候,這種病症,不是靠大夫治好的。”
“……”
“我曾見古書中略有提及,重症者應灌以湯‘藥’,行之招魂,或可治癒。”
“那,湯‘藥’的方子是什麼?怎麼招魂?”
“湯‘藥’的房子,我還需要去查一查醫書;至於招魂——”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種事情,非‘精’通易經之人不能行。我先試試第一種法子,若湯‘藥’能治癒,就是這孩子的造化了。”
我只覺得心都揪成了一團,但聽見他說這病不是絕死之症,也不是不治之症,終於還是得到了一點點的安慰。
現在就希望,‘藥’老能找到治癒她的方子了!
‘藥’老收拾好自己的‘藥’箱,又伸手撫‘摸’了一下妙言汗溼的額頭,只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我坐到‘床’邊,看著妙言的額頭和鼻尖,不一會兒已經凝結了許多細細的汗珠,我小心翼翼的用手帕給她擦拭乾淨,但其實這個時候,自己的心火也在不停的燃燒著,汗水從我的額角不停的低落下來,甚至不一會兒,就濡|溼了身下的‘床’褥。
這時,另一隻手,拿著一塊絲帕,小心翼翼的為我擦拭了起來。
我回過頭,看見裴元修站在我的身邊。
“你不要急。”他說道:“‘藥’老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我沉默著,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著我頹然的模樣和發紅的眼角,他慢慢的坐到我身邊,將我抱進了懷裡,輕輕的撫‘摸’著我的後背,當我的臉頰貼上他的‘胸’膛,聽著那已經漸漸熟悉的心跳時,我突然問道——
“元修,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嗎?”
那隻輕撫著我後背的手微微的一僵。
而我也聽到,那近在咫尺的心跳聲,在這一刻‘亂’了一下。
但,我沒有抬頭,沒有去看他的臉,只是這麼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慢慢繼續的呼吸和心跳。
在不停搖曳的燈火照耀下,我聽見頭頂傳來了他低啞的聲音。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