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玉並不清楚,那是玉煞安排在宮中的人。
其實玉煞在宮中安排的人很多,但關鍵地方的卻沒有幾個。祭天台這種地方,玉煞雖然也安排進內線了,卻從沒想過,有天還能派上用場。
這次元錦玉被困在宮中那麼久,林林沒有一天不在盡力給元錦玉傳遞訊息、救元錦玉出來,但是功效甚微。
畢竟幾萬人都守在她的宮殿外,除了殷巧那種高手,誰還能接近得了元錦玉?
她安插|進來的那些眼線,自然是沒有太大的作用。
祭天台上的人,也是經過層層篩選,才進入到的皇宮中,林林早就給她們所有的內線下達了命令,見到元錦玉,要見機行事。
那位給元錦玉塞匕首的,是希望元錦玉能用兵器自保,如果順利,最後關頭,還能殺了慕闕。
元錦玉此刻哭得像是個要虛脫一般,死死地攥著匕首,卻不敢自殺。
九哥只是被帶到了天牢中啊,如果自己死了,他怎麼辦,孩子怎麼辦呢。
慕闕本來在祭天台最高點,忐忑激動地等著元錦玉到來,她哭得難過,他假意看不到。
可是不管自己做了怎樣的心裡建樹,都沒有一點作用,最終他煩躁地嘆了一口氣,還是一步步從臺階上走了下來,站到了元錦玉的上方。
元錦玉只覺得頭頂的陽光被什麼遮擋住了,但她太累了,竟然沒有一點力氣,支撐她抬起頭來。
慕闕最終還是沒有戰勝他的感情,把元錦玉給抱在了懷裡,再不負任何的冷靜自持:“錦玉,不要哭了,他保護不了你。”
元錦玉沒有掙扎,只是不住地哭泣,那種從喉嚨中發出來的嗚咽,讓慕闕一陣陣的心顫。
她這般模樣,封后大典顯然已經進行不下去了,於是慕闕將她直接抱了起來,重新往祭天台的最高點處走去。
禮樂原本在元錦玉開始哭泣的那一瞬間,便停止了,如今皇上破格來接她,在慕闕轉身的時候,禮樂重新奏起。
登基大典的禮樂,是莊重肅穆的,還有一分喜慶。
可是這份喜慶,卻和元錦玉的表現,格格不入起來。
或者說,所有在場的人,都試圖要祝福他們兩個,但面對一個哭泣的人,該怎樣祝賀?
他們甚至膽戰心驚的,不敢去看慕闕的臉,生怕他覺得元錦玉喪氣,再遷怒於他們。
但是這些人真的想多了,慕闕能娶到元錦玉,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發怒?
臺階那麼長,他抱著元錦玉,每一步都走的那麼穩。
知道元錦玉現在聽不到他說話,他還是寵溺地道:“古往今來,被皇帝親自抱上祭天台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
元錦玉這次口中說出了什麼來,慕闕沒聽清,身子還微微頓了一下,往前傾耳朵。
斷斷續續的,慕闕在聽清楚元錦玉說的是什麼後,馬上就黑下了臉來。
她竟然一聲聲地叫著九哥!
慕闕登時憤怒了,搖晃著元錦玉,讓她垂下的頭髮在空中劃出凜冽的弧度。他瞪大眼睛,像是要譴責這個不長心的女人,可是說出口的,卻更像痴男怨女:“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你為什麼還要念著他?嫁給朕不好麼?他能給你的,朕也能給你,他不能給的,朕還能給!”
元錦玉卻死命地捶者慕闕的胸膛,已經毫無忌憚,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中了:“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你為什麼要愛上我!”盯著慕澤的眸子,那破碎的淚光,像是在一刀刀地切割他的心臟:“讓我嫁給你,你還不如殺了我!”
話說到此,她已經破罐破摔起來:“蔣馨是我殺的,慕連澈是我殺的,蔣夫人還是我指使殺的!我對德妃下過很多次毒手,對你也是!你倒是恨我啊,倒是殺了我啊!慕闕,你娶我是想折磨我一輩子!”
慕闕被元錦玉這一聲聲的譴責,說得眼眶直接就紅了,此刻他們已經走到了祭天台的最頂端,他將元錦玉放下,卻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踉蹌摔倒。
給她恨不得提起來的力道,讓元錦玉只能仰頭看著他。
一向俊朗文雅的男人,此刻化身猛獸,恨不得要將元錦玉撕碎:“是啊!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折磨你!你想死,我偏不如你的意!”
話雖然喊了出去,但看到元錦玉那慘白到極點的臉色,慕闕還是後悔了。
他不想這樣的,他只希望元錦玉能稍微聽話一點,好好地陪在他的身邊。
見元錦玉神情呆滯,慕闕慢慢地放開了鉗制她的手,讓她孤零零地站在自己身邊,隨即他冷聲吩咐禮官:“行禮吧。”
皇上的話就是聖旨,禮官早就已經準備就緒,此刻只能忽略遠處那震天的廝殺聲,還有恨不得殺了皇上的“未來皇后”,硬著頭皮,宣讀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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