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輕揚顯妖術,雕蟲小技煮油醋。
假道暗地藏禍心,眾口爍金毀銷骨。
道長一番巧舌如簧,駁得李氏無言以對,想辯駁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說的沒錯,事實確實如此。
而此時王爺心裡也在一一對應,難道當初見到我了不知問安,不知禮儀,原來這些生活常識也全然不會,看來這道長說的沒錯。
而在東廂房背後的王妃卻在暗自得意:“沒想到這小子記憶力不錯啊!我只說了一遍,他全給背下來了,霜兒,瞧你父王,已經完全信了他的話。”
“嗯,今日那小賤人必死無疑,以後再無人跟我們孃兒倆爭寵了。”
“霜兒,繼續看戲。”
見眾人議論紛紛,那道人確信自己說的話對他們起到作用了,於是火上澆油繼續道:“這妖女假扮王府二小姐,目的就是要將王府上下每個人的精氣吸去,以達到早日幻化人形的目的。而這個過程是需要幫手的。她蠱惑大少爺慕容紫楓和二小姐的娘李氏,還有二小姐身邊最要好的丫環對其信任,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在暗地幫她。我想府上應該有人見過他。前陣有過一個和我一樣頭髮鬍鬚全白的人到過府上是不是?有誰見過,請站出來指證。”
說到這裡,那道人向那些下人們看去,只見有好幾個丫環和家丁紛紛說確實見過。
“好,你來說!”
道長指著一個丫環,李氏一看,是春蘭。
“奴婢那日確實見到一個頭發胡子全白的人走進凝香閣,在裡面呆了近一個時辰,然後隨大少爺去飯廳吃了晌午飯才走。”
只見人群中還有人也連連點頭,道長大笑著說:“我沒說錯吧?王妃的病就是那人走了之後開始犯的。”
人群中又是一陣點頭和騷動,道長繼續說:“那人就是當日點化這狐妖去借屍還魂的人,他本是一道人,真是有辱我道門風氣!是他做法,讓王妃犯這癔症。”
“你這是在撒彌天大謊,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那日我就在場,先生也並不是什麼道長,而是堂堂正正的大夫。你敢等楓兒回來嗎?到那時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當日在場的眼下只有李氏一人,這時她說什麼都顯得如白紙一樣蒼白無力,根本沒有人聽她的辯解,於是她又轉向王爺:“王爺,單憑煙兒失去記憶就汙衊她是妖,她受了那麼大的難沒死,這就是上天保佑啊!失去點記憶這又算得了什麼?這道長一個外人,如何對府上的事一清二楚?您不覺得奇怪嗎?”
“貧道修行幾十載,這點小事難道還是秘密不成?”
見王爺當自己的話為耳旁風,對道長篤信的樣子,李氏快急暈過去,心想:這楓兒和柳絮為何還不回來?她不時朝門口張望。只是見柴草堆上的慕容凝煙鎮定自如,讓她的心裡稍稍有一絲安慰。
道長的演講似乎結束,說道:“現在開始,開壇作法!”
只見道長接著叩齒三通,合淨水一口,向東噴之,邊唸咒:“赫郝陰陽,日出東方,敕收此符,掃盡不祥,口吐三昧之水,眼放如日之光,捉怪使天蓬力士,破病用鎮煞金剛,降伏妖怪,化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
咒語唸完,道長將長長的火把伸進鍋底點燃,大步朝慕容凝煙走去。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李氏一下朝道長撲去,拽住道長雙腿,王爺趕緊命人拉開李氏。
李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將要被大火燒死,哭得昏天黑地。
慕容凝煙心想:這些把戲也就騙騙無知的老百姓,只是自己身下堆的柴草和道長那手裡的火把卻是貨真價實,柳絮兒,你的信兒還沒傳到嗎?難道小女子今日真的難逃此劫,要命喪火海嗎?
道長的火把已經快要接近柴草堆,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抬頭一看,只見慕容紫楓從大門飛馳而來,連馬一起騎進了院子。說時遲,那時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將道士手中的火把砍斷,將火把頭挑起扔進了鍋底。
眾人緊繃的心絃終於鬆了口氣,王爺指著慕容凝煙呵斥道:“楓兒,休要胡鬧,她如今早已不是你當年的妹妹了,而是妖孽,不除之將後患無窮,趕緊讓開。”
慕容紫楓說:“父王,孩子兒先讓您見識下道長真容再說。”
說著一抬手朝道長的白髮薅去,只見那滿頭白髮輕輕鬆鬆落在慕容紫楓手裡,而道士頭上露出烏黑的頭髮。那道人估計是沒有料想到這一出,趕緊雙手捂住頭頂,卻不曾想,那白花花的鬍鬚又被慕容紫楓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