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不能裝活物啊......”荀歡臉色變得微妙起來,雖然是可以隔絕大多東西,可裝人就很懸。
淵末的實力還是無需質疑的,與那老龜打得有來有回,纏得它無暇再顧及底下的兩人。荀歡突然止住話頭,不能裝活物,她身上還有觀嫚送她的鬼母靈眼,這個東西可通陰陽,也可以掩蓋活人氣息。
荀歡當即就取出鬼母靈眼,恰好的一對,寧塵乾也可以掩蓋氣息進去。他們藉著鬼母靈眼的鬼氣,直接進了四方天匣內。匣子裡黑漆漆一片,著實不是什麼好地方,寧塵乾操控著匣子跌進了寒潭中。
坻崿裂山龜毫無察覺,淵末餘光有瞧見那兩人乾的什麼事,心中又是急又是惱,暗歎荀歡胡鬧就算了,怎麼寧塵乾往日挺沉穩一人,也跟著頭腦一熱?他更不能走開了,這老龜勢必不能讓他回老巢去。
四方天匣不愧是上疆遺留之物,除了不能裝活人,其他都挺好的。匣子大抵是挺重的,落到水裡後徑直的往下墜。真別說,匣子可能比避水珠好使,往下墜了許久,終於到了底。
在匣內不能直接用肉眼看到外頭的情況,但神識依舊是可以窺探外景的。他們就像螃蟹一樣,打橫著走,匣子裡的兩人突然失重,像是掉進另一個更深的洞穴中一般,往下又墜落一段路程,匣子才哐噹一聲結結實實的砸到地面上。
兩人從匣內爬出來,瞧著略有些狼狽。
“咳咳咳......”荀歡站起來後,才發覺,這地兒沒有水,他們從頭頂上的那一小處洞天中掉進來的,頭頂的小洞天還能看到寒潭的水,明明連光都無法透到潭底,可那處的潭水卻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卻並不扎眼。
有種如夢似幻,亦真亦假的錯覺。
潭底下別有洞天,此處怕不是老龜的棲身之所,目所能及之處還養了幾株月季,白月季花瓣邊上兒還有淡淡的粉色,邊上兒還有一處小池塘青苔覆蓋石上,幾尾紅美人搖曳著尾巴慢悠悠的遊蕩其中。
石桌上還刻著棋盤,黑白棋子廝殺,黑子僅剩下數顆已然是被白子圍困得插翅都難飛。桌上的茶杯正巧是兩杯,都還冒著熱氣呢。荀歡和寧塵乾對視一眼,那老龜就一人,怎的還有第二人嗎?
很快,他們就察覺到不對勁。
屏風後頭還藏著一人,那人蹲著不說話也不動,可室內是點燈的,燭光恰好把他的影子都照到屏風上。屏風又是用輕薄的蠶絲織就,他那掩耳盜鈴的模樣,落在兩人眼中,不由失笑。
荀歡示意寧塵乾他們兩人分別從屏風兩邊包抄,省得讓人跑了。
荀歡饒到屏風後頭,就瞧見一個小少年蹲在地上,雙手抱膝,他似乎不怎麼怕人,也沒有被荀歡嚇到,反而抬頭直愣愣的看著她。兩人一時大眼瞪小眼,寧塵乾也繞到了小少年的身後。
“喲,還有個小的。”寧塵乾驚訝的說到。
小少年一頭烏黑順滑的長髮乖乖的散落著,他穿著黑袍子,烏髮雪膚,在他身上極致的黑與白碰撞,似乎有種厚重的沉穩。但他的眼神黑白分明,和荀歡的眼睛一樣澄澈,他安安靜靜的只是看著荀歡,也沒有吵鬧。
“小朋友?”荀歡試探性的叫喚一聲。
小少年眨眨眼,輕輕的歪了歪頭,似乎在理解她在說什麼。
“該不會是個聾啞的吧?”寧塵乾也走到這小孩子的面前,瞧著是個挺英氣的小少年,就是不說話也不動。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你知道這裡是哪兒嗎?”荀歡也蹲下,瞧著不像是有殘缺的。
小少年對寧塵乾沒有任何的興趣,眼神一點也不分給他,反倒是把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荀歡的身上。荀歡臉帶笑意,說話也特意壓得很輕柔,就是怕嚇到小朋友。
不過小朋友貌似並不賣她的帳,視線又落到湮滅的身上。小少年一點都不怕,伸出手指徑直的想要碰一碰荀歡身上的長劍。荀歡也很配合的沒有動,寧塵乾瞧著這小少年,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指尖碰到湮滅的時候,整個室內地動山搖,所有東西都被掀翻了似的。寧塵乾一時之間沒拉住荀歡,兩人被震得分開兩處。下一秒,室內就多出兩道人影,數息之間兩人已交手上百下,凌厲的掌風令本就殘破的室內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