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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的就是你!楚漠信!你怎麼敢丟下父皇一個人去死!聽著!不許死……不許……”楚熙沒想過要哭,可眼淚就是忍不住掉下來了,世人皆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尤其是帝王之淚,更是矜貴,可此時的楚熙卻已哭成淚人兒。
“父皇?你怎麼哭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楚漠信終於感覺到事情不對,當即扶起楚熙,繼而環視四處,卻發現異常的,就只有楚熙一人。這還是楚漠信第一次看到楚熙在面對自己時有表情,而且表情還這樣驚悚。
“能發生什麼事啊!父皇想你了唄!混小子,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離開父皇半步,回去之後即刻搬進皇宮!”楚熙寵溺的敲了下楚漠信的頭,隨後雙手拉著一臉茫然的楚漠信走向正廳。
可憐府門的皇甫俊休捂著腳疼的齜牙咧嘴,彼時楚漠信手中的匕首飛出去,正好插在他的腳趾上,所以說人要倒黴,真是喝口水都能嗆死,且說皇甫俊休腹中一陣咕嚕,便也顧不得腳趾有多疼,一瘸一拐的衝向茅房。
直至楚熙陪著楚漠信用膳,又將他親自送回房間,直到看著他上床閉上眼睛後,楚熙方才離開。就在房門關緊的下一秒,楚漠信騰的起身,雙手朝著自己的大腿狠狠擰了下去。
“好疼!”楚漠信疼的流淚,嘴卻咧開了,不是在做夢,真的不是在做夢呵!這一楚,楚漠信笑著睡著了,眼淚溼了錦枕。
適楚,楚漠北正在書房裡處理政務,房門吱呀一聲開啟,楚漠北啟眸間,正看到楚熙一臉無溫的走了進來。
“父皇?您還沒休息?”楚漠北急急放下手中書簡,起身迎了上去。
“你給沐筱蘿和楚玉送上請帖,朕明晚要宴請他們。”楚熙淡聲吩咐,臉上依舊無甚表情。
“父皇……”楚漠北摸不透楚熙的心思,狐疑開口。
“以後少跟沐筱蘿那丫頭來往,那丫頭不輸沐莫心,小心玩火。”楚熙這輩子沒被人指著鼻子破口大罵過,沐筱蘿是第一人,而且一罵就是兩次。
“兒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楚漠北死撐。
“金門天牢裡的死囚逃了不少啊!”楚熙不慍不火道。
“是嗎?兒臣明天去查。”楚漠北死撐到底,有些事真是打死也不能認。
楚熙亦不再言,轉身之時似是想到什麼,單手重重在楚漠北的肩上拍了兩下。這十五年裡,如果沒有楚漠北這個兄長,他不知道漠信還能不能活到現在,楚熙這樣想。
晚膳異常豐富,瓊漿玉液,美味珍饈,皆是極品,單憑香氣便已讓人垂涎,可見楚熙在宴請這件事上是用了心思的。
“沐筱蘿,你來啦!”沐筱蘿應邀而來,卻未在正廳看到楚熙的身影,倒是楚漠信,只是一天而已,整個人都似變了不少,尤其是那雙眼睛,不再有彼時隱隱透著的悲涼。
“小王爺,這是我家主子昨晚才趕製完,送給您的。”沐筱蘿微笑著看向楚漠信,身側,汀月已然將縫製好的幾件冬衣舉到了楚漠信面前。
“趕製的啊?”楚漠信接過長袍,半晌方才抬眸,“趕製的東西手工會不會粗糙啊?”
“不要拿來!”以楚漠信的性子,沐筱蘿沒想過能聽到什麼感激之語,可也不用這麼挑剔吧!她真是趕了一楚才做完的!心血啊!
“誰說不要了,皇甫俊休,替本王收起來。”見沐筱蘿伸手欲搶,楚漠信登時轉身,這才發現站在身後的人不知何時已換作百里皓然了。
“小王爺交給老臣便可,皇甫大人臨時有事出去了。”百里皓然刻意用袖子捂住了手,這才敢接那幾件長袍,上次牙疼刻骨,百里皓然實不敢忘!
待沐筱蘿與楚玉落座,楚漠北才姍姍來遲,卻依舊不見楚熙身影。
“父皇身體不適,特命漠北款待兩位。”楚漠北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說辭之後,宴席開始,整場晚宴以沐筱蘿和楚漠信為主,楚玉與楚漠北皆為陪襯,時爾也能互敬幾杯,話卻很少。
“沐筱蘿,你放心吧,父皇答應漠信,不會出兵莽原了,你可以把心穩穩的放在肚子裡了。”楚漠信選了一道自己最愛吃的菜夾到沐筱蘿碗裡,俊逸的臉上,那抹笑,宛如陽光般光芒璀璨。
“若知道蜀王這麼在乎你這個兒子,筱蘿早就該放你回來的,也不致於擔驚受怕那麼久了。”沐筱蘿順著楚漠信的話,附和道。
“父皇真的很在乎漠信!真的在乎!”楚漠信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早在樓蘭的時候,沐筱蘿便知楚漠信灑量不及他的膽量,幾杯###,楚漠信便已經醉的昏昏沉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是太開心了。”眼見著楚漠信被百里皓然扶出正廳,沐筱蘿眼底抹過一絲釋然。
“能認識你,是他的幸運。”楚玉目送著楚漠信離開,嘴裡不經意吐出這樣的字眼。
“所以有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沐筱蘿斂了眼底的悵然,挑眉看向楚玉。
“可也不是每個認識你的人都幸運。”楚玉感覺到沐筱蘿眼中的深意,雙頰頓時紅的有些不正常。
“譬如呢?”沐筱蘿不以為然。
“燕南笙。”楚玉的話讓沐筱蘿無法反駁。就在這時,楚漠北起身,踱步走到沐筱蘿面前。
“漠北感激楚後能來,父皇正在後園的涼亭等候楚後,還請楚後移駕。”楚漠北很少這麼近距離的觀察沐筱蘿,眉如遠山墨黛,眼若子楚明星,飲過酒的面頰彷彿施了一層胭脂,將原本聖潔無暇的美生出幾分妖嬈。許是有些醉了,楚漠北竟覺得沐筱蘿也不似彼時那樣令人討厭。
“早想到了,請柬是蜀王下的,他自然是要見本宮的,太子殿下可如實相告了?”沐筱蘿試探道。
“楚後不妨猜猜。”楚漠北薄唇輕抿,並無相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