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她就顧不得去考慮大佬究竟有多少資本是她不知道的了，因為郵輪駛出了碼頭。
初夏的北冰洋，風平浪靜。
這裡是居民數量不大的高緯度地區，常年覆蓋著冰雪，就算是夏天，巍峨的雪山也沉默佇立在波濤迭起的海岸線上。
今日是個出海的好天氣，金光漫照在雪白的山體上，將那些皚皚白雪染成淡金。
迎面而來的風帶著海水的鹹腥，不算難聞，溼漉漉地撲在鼻尖。
除了顧玉珩之外，對於剩下的兩人一狗，應該算是第一次出海。
絨絨白白長長的毛迎風飄揚，蕩起一層一層的浪，圓溜溜的大眼睛眯縫著，頗有點獅子王的威武霸氣。
輪船很快駛入了深海區，冰山遙遠成了一條凹凸不平的線。
黎念傾把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收攏又開啟，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以為顧玉珩只是為了緩解她鬱悶的心情，帶她來看海。黎念傾無聊地把望遠鏡放在眼前，眺望海天相接的盡頭，湛藍的海面和淺藍的天空融在一起。
“你還別說，你還真別說。”黎念傾往後靠在顧玉珩懷裡，仰頭，後腦勺放在顧玉珩肩膀上，“出海這種事情，還就是小時候比較好玩，長大以後就覺得，這種沒有目的的到處漂泊，也就那麼回事。”
原因可能是長大以後，哪裡都去過了，不過都是工作原因。工作之餘擠出一點時間，出來逛一逛，就覺得很開心。
大把的時間交給她，讓她肆意揮霍，反倒沒什麼意思。
這種感覺類似於國產劇男女主拼命發工業糖精，觀眾表示吃不下。但看美劇女主認真搞事業，偶爾跟男主來個親親，就覺得天靈蓋要被甜炸了，是一個道理。
顧玉珩一手摟著她，防止船身一個顛簸把她摔下去。另一隻手順便擼|著絨絨柔軟的狗頭。
對於黎念傾的感嘆，笑而不語。
絨絨按耐不住興奮，口水嘩嘩往下滴。天上的海鷗飛過，它更是激動，被顧小棠一把扯著揹帶拽住了，“不要亂跑，小心掉下去。”
氣氛靜謐又安穩，像他們都步入老年以後，不再有這些驚心動魄的精力，那些權力的爭鬥和煩心的人和事，都成了記憶裡褪色的一筆。
他們坐在顧家花園的鞦韆上，看著不遠處奔跑打鬧的小孩子。就像爺爺奶奶曾經一樣，寧靜祥和。
黎念傾想象著那幅畫面，莞爾一笑，往上竄了竄，飛快地在顧玉珩臉頰上落下一個吻，“不過我喜歡。”
顧玉珩低下頭，掐了一下她的臉蛋。
遊輪的發動機停止了轉動，船也不再往前行駛。
他們漂在海面上，沒有動力的船隻便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層層推進的浪頭將這艘不大的遊輪舉起又放下。
嚮導走上游輪二樓，操著一口並不純正的英倫腔，說了什麼。
黎念傾沒注意聽，卻清楚分辨出來一個詞——“we”。
鯨魚。
黎念傾出溜一下坐直了身體。
鯨魚！
嚮導介紹完就離開了。顧玉珩幫她把望遠鏡擦乾淨，調整好，什麼都沒說。
但黎念傾知道這是他安排好的。
她定定地盯著顧玉珩，直到顧玉珩不得不開口解釋，“虎鯨的觀測點不太好找，我查了查，好像只有這裡，這個季節有虎鯨群會遷徙經過。”
“哦……”黎念傾恍然大悟，壓制住快要飛上天的嘴角，“其實也不一定要虎鯨，座頭鯨之類，遊得比較慢的鯨魚，我也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