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傾不能掩耳盜鈴地強行把定在原地的顧玉珩拉走,只能也跟著重新回到屋裡。
蘇景遷一點都不意外地觀察著他們的反應,甚至輕描淡寫地開始把話題轉到黎念傾身上。
“傾傾,你曾經問我,為什麼我要把你藏起來,為什麼你有那麼多可以創造價值的方式,可我選擇了看起來價值最低的那一種。”
“是,”黎念傾至今仍不理解,“不將能利用的資源最大化利用,這不是你的性格。”
“那你讓我想想,”蘇景遷還和上一世一樣,一手支頤,似乎很享受這種把對手拿捏在掌心的感覺,“等我拿到我想要的,我就告訴你。”
“你!”
上一世的陰影重新反撲,黎念傾差點上去給他一巴掌。
身後不斷閃爍的監控器運作燈提醒她保持理智。
“傾傾,從你決定進入娛樂圈的那一天你就應該知道,你的過去會成為你的把柄。”蘇景遷笑眯眯的,苦口婆心道,“女明星的花期是很短的,也很難結婚。一旦有了緋聞,基本就要和事業再見了。”
“何況是你這種,婚內出軌,公然挑戰大眾底線。”蘇景遷餘光瞥了顧玉珩一眼,惋惜地搖頭,“就算是你們的情侶檔炒得再熱,應該也有很多品牌,不敢用你吧?”
“蘇景遷!”被倒打一耙的黎念傾壓根保持不了冷靜,抓起桌上的水果砸進蘇景遷懷裡,“到底是誰出軌!誰跟別的異性糾纏不清?!”
“誰約異性單獨去酒吧見面?!誰跟學生在辦公室裡打情罵俏!誰跟異性出雙入對?!”
兩世的記憶壓下來,黎念傾眼前閃過一幕幕,分不清究竟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總之都在今天控訴出來。
顧小棠人都傻了。
想著就算是孩子沒了的時候,在醫院裡的黎念傾也沒這麼失態過。
二十多年,她就沒見過自己這個小公主一樣驕傲的發小,有過這麼狼狽的一面。
蘇景遷則無動於衷。
只有顧玉珩眼疾手快,把黎念傾困在懷裡,環著她的背,順著她因為崩潰佝僂而突出的脊骨。
在顧玉珩的柔聲安慰裡,黎念傾從戰慄中安靜下來。
蘇景遷偏偏看不慣她安靜下來。
“傾傾,就算是夫妻做不成,你也不應該這樣血口噴人。”蘇景遷無辜地眨著眼睛,“何況你說的這些,你有證據嗎?”
“臥槽……”黎念傾在顧玉珩懷裡,顧小棠坐在黎念傾剛剛的位置,對對面那個無賴模樣的人破口大罵,“蘇景遷你要不要臉?!你自己跟帶的學生糾纏不清,現在來栽贓陷害?!”
蘇景遷但笑不語。
顧小棠比他笑得還冷,“要不是你親手害死了傾傾的孩子,傾傾這個戀愛腦,也不會清醒過來跟你離婚。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那個本來已經準備留下,卻最終還是沒能留住的孩子,是在場每個人心裡最底層的一道疤。
也是蘇景遷認為最深刻的恥辱。
蘇景遷登時面上便黑了下來。
一直佔據主導地位的悠哉褪去,他聲色俱厲,“那是因為那個孩子該死!”
“是,我是和杜玟有些親密的舉止。男人嘛,誰不喜歡年輕的?”蘇景遷說到這裡,似乎覺得自己從恥辱中扳回一城,不由得飄飄然,“家裡的玩膩了,去外面找找新鮮的,不過分吧?”
“我至少沒和別人弄出個孩子來吧?!”蘇景遷又回到了上風,“那個孩子就是鐵證如山!至於你說我的這些。”
蘇景遷揚起下巴,“顧小姐,你有證據嗎?”
顧小棠啞口無言,“臥槽你……”
四目相對,蘇景遷的氣焰囂張,而顧小棠只能乾瞪眼。
顧家從來的家訓是光明磊落,顧小棠和顧玉珩,對別人的隱私,從來沒有窺探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