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顧玉珩乘上了回S市的航班。
他畢竟還有工作正在進行,顧小棠這個時候過來,也是商量好的。
而黎念傾要陪著學員練習,一個練習室一個練習室地看過去,一個人一個人把動作細節摳出來。
臨比賽的前兩天,杜若來找過黎念傾一次,顧小棠就在旁邊陪著。
杜若依舊是在晚上,人的精神最容易懈怠的時候,來到黎念傾的酒店房間。
目的也很簡單,旁敲側擊黎念傾究竟有沒有聽見她那天和司瑩的對話。
黎念傾回答得也很簡單——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選擇的,你已經不是國家舞劇院的成員,現在再問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杜若脖子上還帶著那條鏤空的項鍊。
杜若起身離開之時,黎念傾和顧小棠對望一眼。
“杜若。”黎念傾和顧小棠的目光依舊焦灼在一起,喚住了準備按下門把手的杜若,“我希望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
黎念傾將目光落在杜若身上,“蘇景遷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
玄關陰影裡的杜若,嘴唇囁嚅兩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離開了。
那天黎念傾慣例給顧玉珩打了個影片電話,不過因為杜若的到來,時間上晚了一個小時。
以至於聽筒裡的等待音剛剛響起,顧玉珩就接通了。
“怎麼這麼晚?”顧玉珩剛剛出了實驗室的門,手上的手套還沒來得及摘下。
“剛剛見了杜若,你記得她嗎,就是之前天台上的那個小女孩。”
“練習室裡說錢才是她的底氣的那個?”顧玉珩摘下手套。
路過的人和他打了個招呼,他微微點頭,表示回禮。
“嗯。”黎念傾把兩人的對話跟他複述了一遍。
顧玉珩眉眼彎起來,“所以不高興?”
“也沒有不高興……”黎念傾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滾一圈,一隻手戳著平板上顧玉珩彎起的唇角,“想著給你打個電話,隨口一說。”
“好,”顧玉珩單手扣上了西裝釦子,“小棠呢?在不在你身邊?”
“在!在!在!”顧小棠在一旁嗚嗷喊叫,表明自己沒有溜號,“跟我沒關係,你們小兩口的事情不要動不動就找我!哥你是個成年人了,追老婆不能老靠輔助自己掛機。”
“說什麼呢?”從不打遊戲的顧玉珩沒聽懂,倒是被顧小棠一番嗚爾喊叫弄得,雙眉之間的褶皺能夾死一隻蚊子。
“沒什麼,就是還有句話想跟你說。”
“嗯?”顧玉珩果然不動了。
“就是……”黎念傾把手機話筒湊近唇邊,“有點想你。”
“……”
顧玉珩沒說話,但從攝像頭中能看出他收拾東西的動作明顯加快。
沒出十分鐘,航班截圖發到黎念傾手機上。
什麼也沒多說,但黎念傾查了一下,是S市到H市最早的航班。
接近半夜十一點的時候,顧玉珩的飛機落了地。
黎念傾貓著腰,躲在出站口的人群后面。
她在等顧玉珩出來以後,給他一個驚喜。
顧玉珩果然沒有看見她。
還是一身黑色長風衣,鼻樑上戴著金絲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