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拿不準接下來情況會往哪一步發展。
最忍不住的時候,顧玉珩憑著自己的少年意氣——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這麼穩重應該是沒有這種東西——砸開了醫生診室的門。
他問:“給我一句準話,究竟是怎麼回事,已經一天一夜了,為什麼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醫生語氣如常,只是皺了皺眉,回答:“後腦有淤血沒有散,至於什麼時候醒,只能看她自己的身體情況。”
“什麼身體情況?!”
“喏,”醫生把手裡的檔案夾往他這個方向遞了遞,裡面是黎念傾的各項檢查報告,“這些東西,你又看不懂。”
“你……”顧玉珩吃了個癟,依然不屈不撓,“至少說個大概,讓我們心裡有數。能不能醒,大概什麼時候醒……”
“這種東西我們不能亂說的。”醫生留下一句話,“我們當醫生的,瞭解患者的情況,但是跟你們說不清楚,只是我們自己心裡有個數,你要是以後當了醫生,就知道這種感覺了。”
黎念傾在醫院裡睡著整整三天。
黎家父母陪著熬了三天。
顧玉珩和顧小棠也跟著在醫院陪著。
到第四天晚上的時候,晚上八點的鐘聲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黎夫人終於精神崩潰了。
顧玉珩攬下了看護黎念傾的任務,示意黎宗明陪黎夫人回去休息一段時間。
病房裡只剩下他和顧小棠兩個清醒的小孩子。
顧小棠問出了這麼多天一直想問,但沒敢問的一句話:“哥,傾傾不會就醒不過來了吧?”
“……”
“哥?”顧小棠扭頭,看到他的臉色的時候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沒事。”他定定地凝視著那個安安靜靜在病床上躺了三天的人影,“不會的。”
“可是這麼久都沒有醒……”
“不會的,”顧玉珩大概也沒想到,一直以來被譽為天才少年的自己,也會有被一個問題折磨到無路可逃的時候。
他沒再坐顧小棠旁邊,好像這樣就能躲掉接下來的追問一樣。
坐到床邊的小凳子上,他輕輕撈起黎念傾放在被子旁邊的手。
“一定會醒的。”
說的是一句廢話。
連心理安慰都給不了。
可偏偏手裡握著的手指動了動。
哪怕極其輕微。
顧玉珩瞳眸大睜,身邊全是各種各樣的儀器,他驚喜之下,甚至不知道要先看哪一個。
還是顧小棠趕過來,摁響了床邊的鈴。
醫生很快就衝了進來,隔開了病床,給漸漸恢復意識的黎念傾做各種檢查。
忙活完,黎家父母也趕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