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傾就跟她來到了休息間。
說是休息間倒也不算,只不過是用綠植在陽臺的角落隔離出來的一小塊區域,方便微醺的人來這裡吹吹夜風。
畢竟黎念傾也沒有那麼傻,真去了偏僻的房間,萬一出了什麼意外,自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冬天的夜特別冷。
黎念傾裹緊了身上的狐裘,靠在高度到她胸口的陽臺欄杆上,望著滿天星斗,時不時地回過神來,掃一眼正在準備措辭的杜玟。
最後秉持著不想在外面接著受凍的心情,還是率先開了口。
“你怎麼會在這裡?”
“抱……抱歉,師母,”杜玟聽到她問話,先鞠了一躬,然後才磕磕絆絆地解釋道,“因為最近都沒有聽說您的訊息,但是有些話想跟您說,所以……”
“所以你問了杜若?或者……”黎念傾停頓了兩秒,才吐出那個已經有點陌生了的名字,“蘇景遷?”
“啊沒……是。”黎念傾的眼神在燈光下晦暗不明,杜玟本想否認,但一接觸她的眼神,還是說了實話,但又趕緊道歉,“對不起,請您不要怪老師,是我答應老師,要跟老師一起來的。”
這樣的杜玟看起來很乖巧,好像又回到了在學校的時候。披肩裹在玲瓏的身段上,越發顯得有些地方若隱若現,讓人想要探尋。拽著披肩邊緣的雙手手指把那裡的毛毛攪成了麻花,她站在同人高的發財樹下,和黎念傾說話的時候,總會無意識地抿嘴。
是極度缺乏自信的表現。
“知道了。”黎念傾沒什麼耐心地打斷了她的道歉,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師母……”杜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您……”
“也不用叫我師母,”黎念傾坦然,“叫我的名字就好。”
“啊?這……是不是不太好……”
黎念傾沒說什麼,只是彎了彎唇,轉移了話題:“特意來這,來找我有事嗎?”
“啊,沒……不是,有,有點事。”
“嗯?”
“那……那個……那天師……”她覷了一眼黎念傾的臉色,還是改了口,“您讓我報警,但是我……沒報……”
整理頭髮的手頓了頓,黎念傾垂下眼,縱然告訴自己這件事跟杜玟並沒有什麼關係,但終究還是喪失了繼續談話的興致:“我知道。”
“對不起師母,因為我當時覺得,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不太好……所以……”因著黎念傾冷冰冰的態度,杜玟看起來也有點慌,語無倫次地開始解釋。
“沒關係。”黎念傾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沒什麼好奇心地搭腔,“所以你今天來的目的是?”
“我,我聽杜若說,您這幾個月身體都不太好,我怕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所以來看看您……”
“嗯,我沒事,不用特意過來看望。”
“那……”杜玟的聲音越來越小,鼓起勇氣把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紙袋拎到黎念傾面前,“這是我做的草莓慕斯,您就當是我給您賠罪,師母要不嘗一嘗。”
黎念傾長舒一口氣,客套地笑道,“蘇景遷應該沒跟你說過,我其實不愛吃這些東西。”
“哦……”杜玟訕訕地點頭,拿著紙袋的手垂了下來。
“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
“那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