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真巧……”黎念傾乖巧地點點頭,“醫院不忙嗎?”
“今天主任坐診,還不算是太忙。”顧玉珩跟著她來到沙發旁邊坐下,眼睛盯著黎念傾手腕上剛剛被蘇景遷攥出來的紅痕,“疼不疼?”
“這疼什麼呀!”黎念傾覺得自己非常英勇,“都不說我高三那年從臺子上摔下來昏迷了三天比,就跟我平時練功的時候比,這點疼簡直毛毛雨好嘛!”
她沒注意到顧玉珩的眸光因為她的這句話黯了黯,依舊沉迷於自己的英勇事蹟當中。
“而且我剛剛是不是說得很有氣勢!‘你蘇景遷還沒這個資格’!”黎念傾又把當時的說話語態學了一遍,惟妙惟肖,情景復刻,“我跟你說哦,之前我們沒離婚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懟他的,主要是你今天在,我怕嚇著你,所以沒有發揮好。等下次再見到他,你就站我後面,看我怎麼懟他……”
她興高采烈,眉毛都快要飛起來。
一直凝視著她的顧玉珩一語不發,氣壓低到地平面以下。
黎念傾靈光一閃,想到了顧玉珩進門的時機。
她在用顧玉珩懟蘇景遷。
想起來這茬,她秒秒鐘感覺天都黑了。
“那個……你剛剛進門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
顧玉珩從茶几的最下面一層找出一個小藥箱來,開啟,裡面規整地排列著各種常用的藥品,應該是剛買了放進去的,箱子和藥品的包裝都還帶著光澤。
他擰著眉頭,目光逡巡過,對於黎念傾試探的問話,沒有怎麼在意。
“什麼話?”
“就是我說,蘇景遷哪個方面都不如你……”
“是事實。”顧玉珩居然點點頭,表示認可。
“???”黎念傾沒想到他這麼坦然,“你……”這麼自戀的嘛?
雖然是事實……
顧玉珩的嘴角彎了彎,但也不過就是瞬間的事。
黎念傾緊張之下壓根沒發現他這點微表情。
他從箱子裡找出一個小瓶瓶,倒了點液體在自己手心裡。
“對不起哈,”黎念傾慫的縮脖子,“我知道你不喜歡被拿來跟別人比。我為了氣他,所以把你搬出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顧玉珩並不在意,還有點讚賞,“很聰明的一套邏輯。”
“嘿嘿……”被表揚的黎念傾,表現出了幼稚園小朋友第一次被髮小紅花的羞澀。
“你們之前也吵過架?”顧玉珩把疑問轉到了這段道歉之前的對話上。
“……”黎念傾想說你的重點抓錯了吧,但對上這樣沉默的顧玉珩,小時候被教訓的陰影又籠罩上來,開始小白兔點頭,“嗯,偶爾吵過一兩次……”
“什麼時候?”
“離婚之前那兩天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多疑,自卑,還自負。你上次不是告訴我他在學校裡跟一個女生走得比較近嘛,我就去看,結果正好撞到他對人家小姑娘說話挺不規矩的,然後我就戳穿他了,然後就吵了唄……”
“……”顧玉珩不知道在想什麼,眼光流轉幾回,還是顧著正事,“把手給我。”
“幹嘛?”黎念傾把手遞過去。
“看看情況,看明天會不會青。”
顧玉珩的掌心熱熱的,敷在她通紅一片的手腕上。
除此之外倒是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甚至還能再塞一個顧小棠進去。
但黎念傾卻驚奇地發現——
“哎?玉珩哥哥,你耳朵怎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