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客氣了,”張嬸兒也很靦腆,看起來是那種淳樸的婦道人家,出來找份工作添補家用,“那您現在進屋吧?剛出院,吹不得風。”
“好。”
黎念傾牽著絨絨進了屋。
客廳裡靠陽臺的地方擺了一個把杆,還有一些訓練時候要用到的設施一應俱全。
“是少爺準備的,”張嬸兒見她眼睛都直了,笑道,“前個兒幾個人一起去採買的。少爺說在家休養的時間太長,怕您無聊,也怕您偷偷跑回劇院裡練功,所以乾脆把那些東西都買回家裡了,說您要是想練隨時可以在家練。”
說完一指二樓:“樓上還有個專門的練功房呢。”
顧玉珩很瞭解她,畢竟她本來是準備偷偷溜出去去劇院排練的。
因為這個意外,顧玉珩不允許她再管S大的校慶編舞,可她看那些小孩子一臉失望的表情,還是跟顧玉珩討價還價,折了箇中,她不負責編排,但是可以負責稽核和指導。
也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出門放風的理由。
於是到了傍晚的時候,黎念傾跟張嬸兒打了聲招呼,大搖大擺地出門了。
真好。
空氣清新,蟬鳴動聽。
在病房裡呆了好久以後,又被直接送進別墅的黎念傾,呼吸著夏日裡灼熱的空氣,由衷感嘆。
暑假的時候校園裡的人其實並不算太多,很多學生回家了,餘下的留校的學生之外,還有一些來校園裡遛彎的大爺和阿姨。
學校的廣場上放著悠揚的音樂,幾個穿著太極服的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在舞劍。
夕陽西下,天邊有最後一抹火燒雲。
她到了學校的排練廳,裡面一群學生坐在鋪著墊子的地上正在休息,把杆前杜若正抓緊一分一秒拉筋。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生氣勃勃。
當然這一切要除去坐在一邊的顧玉珩。
跟個冷櫃似的,一身西裝,手裡捧著一本看起來能砸死人的書細細翻閱。
“你怎麼過來了?”見到她,顧玉珩瞬間就開始蹙眉,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大步走到她身邊,低聲斥道,“不是跟你說了這時候最好不要見風?”
“哎呀,我聽啦!你看。”她把穿著長袖防曬服的手臂在他面前揮了揮,“這麼大熱的天,我一般是不穿這麼多的!但是你看我多聽話!再說了,你又沒說不能出門,你不是說了我可以來審查指導的嘛,那我不來現場看看,怎麼指導?!”
她嘚吧得了一堆,生怕顧玉珩反手就給她推回去了。
然而顧玉珩根本不聽她狡辯,當即就要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脫下來給她披上,橫眉冷對,低喝一聲,“胡鬧。”
“你不要過來啊!”黎念傾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眼疾手快地摁住他,“這麼多學生看著呢,我可不想還沒出道就有緋聞。”
“……”顧玉珩被她噎住了,想不到自己出於一個哥哥的身份,給妹妹披件衣服怎麼就能扯到“緋聞”兩個字上去。
“嘿嘿,”黎念傾衝他嬌憨一笑,知道自己勉強算是矇混過關了,堅決不給顧玉珩接觸她把她推回去的機會,發揮主觀能動性,從顧玉珩手裡把外套抽出來,也不嚎著熱了,給自己裹上,“顧教授,今天怎麼有時間出現在這裡啊?來教人跳舞啊?”
她印象裡顧玉珩是不會跳舞的。
她曾經無知者無畏的時候,很認真地試圖教會顧玉珩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