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蘇景遷面前,纖細修長的手指挑起蘇景遷的下頜。
“是,喝的不少,倒是能精準地撥通女學生的電話。在學生面前頹廢傷心的倒地不起,連扶都扶不起來,見到我倒是馬上就能自己站起來了。你喝醉了是個什麼樣子,究竟還有沒有力氣做這些事,需要我告訴你嗎?”
她微笑著,一句一頓:“蘇景遷,借酒行兇。你曾經最不恥的事情,如今自己做起來,當真是順手極了。”
話音剛落,手腕突然被攥緊,接著一股力道將她拉下,天旋地轉之後,她摔在沙發上,手腕被一隻大手箍住,困在沙發的扶手上,身前蘇景遷單膝跪在沙發邊緣,俯身鉗制著她。
盛夏的陽光格外明媚,從窗外叢林的枝葉間透過來,是一塊又一塊耀眼的光斑。
可室內的空調開得很低,就連那麼熾熱的陽光看起來也有幾分冷意。
“怎麼了?說到你的痛處了?”饒是處於下位,但黎念傾楊著下巴,嘴角是洞悉一切的笑,“你大可以再像昨晚一樣動我一下試試看,酒吧的監控或許是擺設,但這家醫院的監控,絕對不是。”
那語氣中有厭棄、鄙夷,和明顯的威脅。
是黎念傾在面對他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姿態。
黎念傾說,現在我不愛你了。
蘇景遷死死地盯著她,半天也沒有說一句話。
他一直覺得自己之前是沒有錯的,即使被黎念傾抓到,自己跟學生有些言語之間的挑逗。
但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在大學裡本就不算過於新奇,年輕的學生想要藉著導師的人脈獲得些好處,無論是期末高一些的成績,還是出國留學或者推薦博士的名額。
有些老師也並不規矩。人啊,無論男女,總是更喜歡年輕的身體,所以有的人對於主動送上來的也來者不拒。
可他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他依舊和黎念傾生活在一起,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出軌行為。哪怕黎念傾現在的工資收入並不如他,但他依舊願意花錢供養她。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比很多事業有成的男人要好的多得多,黎念傾揪著杜玟的這點事情不放,在他看來屬實是小題大做。
至於這個孩子,本來就是顧玉珩的,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是讓這個不該存在的東西消失掉,怎麼能說是錯呢。
如果非要說他做錯了什麼,在他看來,可能就是自己用的方式確實有些極端罷了。
現在他還不想失去黎念傾。
所以他推開了這扇門,想要找一個藉口,用醉酒作為說辭,為自己的行為開脫。
以他之前和黎念傾的過往來看,只要是他解釋了,不管有沒有邏輯,不管符不符合現實,她必然會無條件相信並原諒的。
他甚至連說辭都還沒有想好,就敢大喇喇地闖進來。
但他沒想到黎念傾是這樣的態度。高傲地,冰冷地,字字都戳在他剛準備戴好的虛偽面具上。
什麼醉酒,什麼控制不住。
這話自己說了自欺欺人可以,被人戳穿以後再說,聽起來可恨又可笑。
“我不動你。”過了大概兩三分鐘,蘇景遷還是放開了手,甚至在沙發旁邊蹲下,放低姿態,“我知道或許你還在生氣,我昨天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妥。但是傾傾,這個孩子不應該存在。”
黎念傾坐起身,聞言不過涼涼一笑。
發現自己上輩子看得的確不差,有些人的猜疑是刻在骨子裡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改變。
“我可以原諒你背叛我,因為我愛你。”蘇景遷依舊苦口婆心,跟在她身後,“但我不能容忍這個孩子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我你和顧玉珩之間的關係。”
“我和顧玉珩的關係?”黎念傾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蘇景遷,我在認識你之前,已經和顧玉珩認識七年了。我、顧小棠、顧玉珩,從小一起長大。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和顧玉珩但凡有一點不正當的關係,蘇景遷,你以為就憑你,能攀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