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孟慶月有任何反應,海棠又繼續說:“我找人查過,姨母你那筆銀子……是買兇殺人的錢。”
她後頭那一句話說的陰鷙可怕,聽得孔安和孔常鳴都顫了顫。
霍椋聲音裡有些微顫,更存著幾分氣勢。“買什麼兇?殺什麼人?”
海棠直視著他,“買江湖殺手偽裝劫道賊人,殺的正是你的夫人我的母親,孟家的大小姐,她孟慶月的親生姐姐。”
孔家父子驚呼一陣,不敢置信的看著孟慶月,緊著又望向了霍椋。不同以往,霍椋低垂著頭,國相府的前廳並不昏暗,但就是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孟慶月驚恐的搖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個,中風的臉本來就歪扯,這麼一甩腦袋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偏偏她還不自知。
海棠一瞬不瞬的盯著霍椋,其實她這話說的很沒底,畢竟當初五爺說要把人綁來送到國相府時她給拒絕了,現在五爺人死了,那人長的什麼模樣她根本就不知道,如果霍椋要她交人,她上哪兒找人去?
“曦華。”
霍椋冷不丁的開口,讓她整個人顫了一下。她抬眼望去,見霍椋那雙鋒銳的眸子裡翻湧著滔天的怒火幾乎要把他們頭上的正片屋簷都要掀翻了。
“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海棠沒有再重複剛才的那些話,而是坦然的看著他,拼了這一局。“我有人證。”
“人證呢?”
她握緊手心,“一個時辰。給我一個時辰,我把人證帶來。”
“現在!立刻!”
霍椋幾乎是怒吼出這四個字,孟慶月渾身抽搐一般的顫抖了起來,更讓孔常鳴與孔安越發心慌害怕起來。海棠咬咬牙,抬腳就離開了前廳。
她人才剛走,霍椋就衝到了孟慶月跟前,一個耳光重重打在孟慶月那張臉上,瞬間紅腫起來的印子讓那張中風的臉更加可笑了。
孔常鳴跪下來,“相爺,這一定是誤會,一定是誤會!慶月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她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她們姐妹情深,你也是看在眼裡的,甚至連小打小鬧都沒有過,她怎麼可能買兇殺人!相爺,這肯定是誤會!當年那鋪子只是賬房記錯了賬,所以才出了岔子而已,並非是慶月的錯!”
見兒子還在旁邊傻站著,孔常鳴一把將他拽過來,“妹夫,咱們一家人這麼多年,慶月的為人你難道還不清楚麼?”
話音剛落孔常鳴就覺察出不對來。孟慶月讓霍寒煙來頂替海棠成為國相府的小姐,欺瞞了霍椋這麼多年,又從國相府佔了這麼多的好處……但凡把念頭打在國相府頭上的人霍椋最是厭惡痛恨,現在他又把舊事翻出來簡直就是又打了霍椋的臉。
孔常鳴抬頭看去,果真見霍椋的臉色更差了些。他心口一緊,爬起來推搡著孟慶月。“慶月你好好跟他解釋解釋,那根本就不是你做的!你快說話!你快說話啊!”
孔安愣愣的看著被孔常鳴搖晃推搡著的母親,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傻了,竟吐出一句:“我記得小時候有次清明,娘你帶我去祭拜姑母,是你親口在她墳前承認你買了人要殺了她……”
話音剛落,孔安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倒地時候躬身連吐一口鮮血,之後就喘息著不動了。孔常鳴雙腿一軟,手上卻下意識的抓緊了孟慶月的衣裳。突然間有力量將他整個人都拽了出去跌在地上,為此孔常鳴還差點兒把孟慶月給一同拽到地上。
霍椋站在他的跟前,越過霍椋,他能清楚的看見一雙懸空著的女人繡鞋,正是孟慶月穿的那一雙。
孟慶月被扼住喉嚨,就快要七絕。霍椋的手勁兒一寸寸收緊,目光裡的狠戾把你利刃還要鋒利寒冷。
海棠離開國相府之後下意識的又要去賭坊,快要走到賭坊時候才想起那已經被燒成了廢墟,五爺也早就不在了。想了想,她又急趕去了京城西巷的那家小客棧,進門就打聽起了那天晚上在火場外遇上的兩個漢子。
巧不巧的,其中一個漢子竟還逗留在客棧裡頭,渾身酒氣,手邊散落著好幾張銀票。海棠一腳將他踹醒,嚇得漢子差點兒沒尿出來。
“你,你做什麼?”漢子只見過海棠男裝,沒見過她的女裝,這麼一會兒的竟然沒認出她來。
海棠一把揪著漢子的衣領,“少廢話!你們五爺那個相好在哪個青樓?叫什麼名字?他在青樓裡認識的人都有誰,你認不得認得?”她乾脆拽起了漢子,“你現在就帶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