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折騰那些幹什麼,留著吧。”
藝秀怎會不知,她這麼說只是不捨得丟掉承王府裡帶來的東西。她對承王府終究還是放不下。藝秀只得點了頭,讓人洗乾淨再送回來。
看看外頭的臉色,海棠問藝秀,“藝秀姨,我去了承王府多久?”
“一個多時辰。”
才……一個多時辰啊。
海棠有些恍惚,才一個多時辰,怎麼她就覺得自己已經在承王府裡待了一整天了。
“小姐,來把藥喝了。”藝秀把藥端過來,“不燙了,這會兒喝正好。”
瞧著那藥海棠就眼暈,她指指旁邊的桌子,“你先放著吧。”
藝秀不放,還非就催著要她把藥都喝了。“小姐你這一碗是半個多時辰前就應該要喝下去的,要是算起來這會兒還有第二碗的。你要麼一會兒兩碗一起喝,要麼現在就把這個給喝了。”
藥還沒喝呢海棠就已經嚐出苦味兒了。她依舊是敷衍的指了指那桌子。“放著就行,我一會兒喝。”
“不成。”
藝秀算是看清楚她不願意喝藥的事實,依舊冷著臉的讓她把藥喝了。當著自己的面兒喝的。
海棠盯著那黑漆漆的藥汁看了一會兒,乾嚥了一下。“你,給我找點兒果脯什麼的,一會兒我怕苦。”
藝秀點頭,“那小姐先等等。”
趁著藝秀要走,海棠已經端起了那碗藥,所有看了一圈,最終走到花架旁邊。
“對了,小姐啊……”藝秀一個轉身,見她已經走到那邊去,又趕緊把她拉回來。“小姐你都染上風寒了,怎麼還往窗戶邊去。”
藝秀也不親力親為了,交代個小丫頭把果脯鬆開,親自看著海棠苦著臉的喝完藥,這才放了心。
黎姨不知道開了個什麼方子,吃了藥的海棠昏昏沉沉的就要睡過去,連吃飯的胃口也沒了。霍椋過來看了她,關切的詢問了幾句,見她實在犯困,便交代藝秀好好伺候,自己就先回去了。
藝秀服侍她躺下,在她瞌下眼簾時,說:“今天承小王爺才把你帶走,傅公子就差人過來問了。之後好像聽說那人又去了承王府打聽……”
之後的話,海棠就再聽不清楚了。
承王府。
尹澤再從東書房裡出來,那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小童跪著,在聽見開門聲兒時,他更是整個人都伏在了地上。尹澤心口一窒,疾步上前。
“沒攔住?”
小童欲哭無淚。“主子,誰敢攔啊!茴香哭紅了眼睛也沒把人給留下來。王妃出了承王府大門,正好國相府的來接人,她就跟著人回去了。”
尹澤緊蹙眉心,腳步有些匆忙的要離開。
“澤兒。”老承王爺已經吩咐自己的暗衛將那人送走,這會兒除了他與尹澤之外,身邊的也都是能信得過的人。“現在還要去國相府?”
尹澤低垂著眼眸,“放心不下。”
“今天我們說的事情,你好好想想。”老承王爺只是提點了這麼一句就越過他往前走了,到了前頭有稍稍放慢了腳步,交代他:“早點回來,別待太久。”
跪趴在地上的小童久久不見主子出聲,抬頭一眼,跟前哪兒還有尹澤的影子!
小童著實委屈。
尹澤趕到國相府時海棠都已經睡了有一小會兒了。大概是怕再出什麼意外,藝秀也沒敢再留海棠一個人在屋裡,又怕打擾到她休息,就在外間打起了瞌睡。尹澤湊到床榻邊上,試了試她的額頭,又探進被子裡摸了摸她的手,覺得溫度適宜,不是太冷也不是太熱,也見她臉上已經有些了血色,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他這次倒是規矩,沒亂來,就這麼坐在床榻邊上守著。外頭的藝秀進來看了兩三次,最後才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過來,再沒進來過。尹澤從暗處裡出來,又來到海棠身邊陪著,一直到外頭天微微亮了,他才捨不得的離開。
離開前,尹澤突然來了興致,抓了條冬眠的小蛇,跑到霍寒煙與靳子松的房中,直接把蛇扔到了兩人的床邊。他故意弄出動靜,靳子松似有察覺,叫了兩聲守夜的下人不得回應後乾脆下床來看看,沒想到一腳直接踩在了那條溼滑的小蛇上,屋裡暖和,蛇又受了刺激,反口就咬在了靳子松的小腿上,幾乎嚇尿了靳子松。那一聲鬼叫把霍寒煙嚇醒,得見這一幕,亦是跟著鬼叫起來,直接把國相府寧靜祥和的清晨給撕裂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