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戳破心事,傅卿卿更是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什麼!”
“來者是客,傅小姐怎麼能這麼對我。”
傅卿卿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把身邊的丫鬟嚇得不輕。丫鬟指著海棠高聲質問:“你不是說你是我家小姐的朋友?你究竟是誰?”
海棠睨了那丫頭一眼,又自顧自的說:“你與我一同出事的那天,我死裡逃生,但一直都牽掛著傅小姐你的安危。後頭我仔細想想,那一天實在是有太多的疑點。那些殺手明明是早就安排埋伏在那兒的,還有傅小姐你,怎麼巧不巧的就正好在滿牛崗等著我呢?還有你身邊的人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那兒?還有你怎麼,似乎就算準了我一定會叫人送你回去,以至於我身邊無人保護?”
丫鬟愣了愣,“原來你就是承王妃?”
她望著那護主的小丫頭,笑道:“你這小丫頭雖然笨了點兒,我看著她比斂秋還要更加護主,是個不錯的奴才。哦,對了,說起斂秋,不知道傅小姐有沒有夢見過她,夢裡頭斂秋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在清河鎮託她給你帶回來的話?”
說罷,海棠不理傅卿卿越發慘白的臉色,恍然大悟的想起:“瞧我這記性。那一壺水可是燒得滾燙的熱水,這硬生生灌下去,有幾個活人能受得住。不過也怪斂秋,那張嘴,實在是太招人煩,特別是她一口一句我家小姐,時時提醒著我什麼叫做冤有頭債有主……”
傅卿卿整個人都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她雖不能得見那副場景,但清河鎮傅家老宅裡的人卻把斂秋的死狀都告訴了她,聽得她頭皮發麻,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她身邊的丫鬟更是渾身都顫了顫,見傅卿卿怕得厲害,便站出來指著海棠罵道:“你在這胡說八道些什麼!你要是敢亂來,我家大人絕不對你客氣!”
“傅大人啊。”海棠尾音拖得很長,“傅大人確實不好惹,不過我這一次來不是惹事兒的。”
她似笑非笑的朝著傅卿卿走近了幾步,“我這一次來就只是想跟傅小姐打個招呼,這也是我讓斂秋給你帶的話。我,回來了。”
又深看了一眼那張已經完全退去了血色的臉,海棠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
若是不仔細,傅卿卿這話語中的絲絲顫抖怕是真的要被人給遺漏了。
“霍小姐既然來了,那我就直接把人請了吧。”
海棠駐足,不明白她的意思。霍寒煙已然換了一副面貌,面頰上淺淺的紅暈,蒼白的唇也漸漸有了血色。
“下個月我與澤哥哥成親,霍小姐一定要來。”
傅卿卿身邊的丫鬟突然一愣,小心的往自己主子身邊看了兩眼。被傅卿卿的眼色一掃,又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海棠僵在原地,那一日說書先生那話又炸開在耳邊,她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就只看見傅卿卿那張開開合合的嘴。
“霍小姐?”
“好。”海棠淺淺笑著,點頭應了下來。“傅小姐大婚,我怎能不送一份好禮。我的禮,必然會是份大禮。”
傅卿卿故意舒展開的眉頭又緊緊皺起,心底隱隱升起不安。剛剛海棠那一瞬的失神傅卿卿看得清清楚楚,不管她是刻意偽裝還是真的放下了,依自己對她的瞭解,若是她要送禮,傅卿卿還真的不敢要。
“霍小姐大婚是幾日?我也好早早準備。怎麼說我也曾是承王府的主子,對他的喜好還是拿得準的。對了,說起承小王爺,雖然你們認識的早,但畢竟我也曾是承王府的主子,你要嫁的男人是我嫁過的男人,他那些傅小姐不知道的脾氣性格你大可以來問我,但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傅小姐。”
海棠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嗯,尹澤他夜裡習慣……”
她就站在那兒,真真假假的講了一些尹澤私下裡的小習慣,講到後頭,更是滿口胡鄒,把尹澤吹噓成了一個下流的青樓客。
傅卿卿開始時聽的還有兩分認真,聽到後頭去就越發惱怒。而身邊的丫鬟早已經羞紅了臉,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了。
說到最後,她又放肆的聊起了老承王爺和老承王妃,把兩個人的脾氣也是真真假假的說了一些。
“你什麼意思?”
海棠擺著一張極其認真的臉,“我能有什麼意思,作為過來人,我也只是跟傅小姐說說而已,別等到真的過上了日子,傅小姐又不習慣了。做人兒媳婦兒的呢,最要緊的不只是自己的夫君,更有他的父母。老承王爺和老承王妃對你或許沒有對我這麼寬容,畢竟你姐姐的事情還在前頭放著呢。”
傅卿卿臉色劇變,氣得咬牙切齒,“我姐姐如何?你再敢多言一句,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這樣的反應倒是像極了海棠去國相府認親時孟慶月的那一個反應。
海棠冰冷的眸子越發顯得鋒銳,“一個死了四年多的人了,就算我在尹澤跟前提前她也不至於這樣,你又這麼激動做什麼?莫非,你姐姐的死跟你也脫不了關係?”
傅卿卿突然有些慌亂起來,腳步更是往後退了退。“你滿口胡言!”
海棠突然沉默了下來,目光越過傅卿卿,直接望向她的身後。傅卿卿驚出一身冷汗,她猛地回頭,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