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聽後只是笑了笑。“你要是不說這事兒我還真是給忘了。本來之前就該叫人去把銀子討回來的,只是後頭竟然被別的事情給耽誤了。現在算算這筆賬,應該是有不少錢了。不過……”
五爺停了下來,不輕不重的呼吸了一口。“你現在可是國相府的嫡親大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今天霍椋已經把孟家小姐給掃地出門了?我現在過去討債,不是隻有被人打出來的份兒?這種晦氣活兒我的人可不幹。”
“不幹?”海棠用手指輕輕敲著空了的茶盞壁。“那五爺把欠條拿來,我自己去討也成。”
五爺深看了她兩眼,親自去把欠條給拿了過來。走路間他帶起來的那陣酒氣讓海棠厭煩的皺了皺眉,“五爺這酒沒少喝啊。”
五爺沒搭理她,只把取來的欠條扔到了她跟前。唸了一遍欠條上的話,海棠又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這萬兩銀子,利息一日十兩,算到今日,是不是連本帶息的也得有個……”
她就這麼卡在這兒了,五爺輕哼:“不過也就一萬幾千兩而已。”
“不是不是。”海棠擺手,“五爺你自己掰著手指頭數數,我當初就借了萬兩,這麼久了算上利息哪兒能只多幾千兩?”
“那是多少兩?”
海棠又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少說也得七八……”她亮出兩隻手,“利滾利,利上再滾利,少說也得十萬兩。”
“什麼?”五爺都驚了。“十萬兩?”
海棠嘖嘖了兩聲,“難道我又算少了?”她一拍光潔的腦門,“我自來就不愛讀書,關於算術這一塊我更是從小就煩,這銀子總往少了算,真是讓五爺看笑話了。”
五爺眼角狠抽了兩下,“我賭坊開了這麼多年也都沒敢這麼坑人,你倒是……好大的口氣。”
海棠收起了玩笑,“五爺認識我這麼久,難道就只認為我只會誇口氣?”她喊著站在門口伺候的夥計,“拿筆墨來。”
夥計看向五爺,見五爺點了頭,這才轉身拿了筆墨來。海棠點了墨,在那張欠條上劃了一筆,“五爺真的不幫我討這筆債了?先前我說銀子不要了,都孝敬給五爺。但是現在,我又缺這銀子了。五爺若是不想去,那我再找別人,銀子五五分了就是。”
五爺好奇她在欠條上寫了什麼,湊過去看了一眼,更是把身體裡的酒醉都給驚沒了。
“十萬兩?你可真敢寫!”
海棠放下手中毛筆,“若是五爺討了這筆銀子,念在我們之間的交情,十萬本金我不要了,我就只要那幾千兩的利息就成。雖然五爺這裡不缺銀子,十萬兩的銀子或許只是一個通宵徹夜的生意而已,但這憑白來的錢,誰不想要啊。”
十萬兩!五爺確實想要,非常想要,但是……
“孟慶月雖然被趕出國相府,但她好歹也是國相府的親戚,這十萬兩也算是大銀子,要是鬧起事兒來,我這小小的賭坊還怕被官府給端了呢。”
“五爺這說的是什麼話,你這小賭坊要是真會出事兒,那早幾年前就被官府給一窩端了,還能留你到現在?”海棠把欠條直接推到他跟前,“今天霍椋把孟慶月掃地出門,那就是已經表明了身份了。況且,霍椋最不待見的就是孔安,但凡是孔安的事情霍椋一律不管。這債啊,五爺你就放心討,不會出事情的。”
五爺重新欠條收回來,“你這一趟不僅僅是為了催我去討債吧?還有什麼事情,霍大小姐一次直接說完就是。”
海棠側眸看了過去,“我想讓你幫我查查,十七年前國相夫人的死。”
五爺面色微變,“國相夫人?”那雙精明的眼睛上下的審視著海棠,“你懷疑國相夫人之死並非這麼簡單?”
她直言:“確實沒這麼簡單。已經是十多年的時間,五爺難尋真相,我這請求確實是過分了些。不過五爺既然要去孟家要債,那就從孟家查起好了。你放心,銀子不會少了你的,這討來的十萬兩銀子,就算是我的誠意了。”
五爺大笑,“這銀子都還沒討回來呢,你倒是就先跟我談上條件了。早知道霍大小姐不簡單,現在看來,你倒是比我更適合經營這賭坊。”
海棠眉梢一挑,“你真覺得我適合做個生意人?”
“不是,我是覺得賭坊這樣的場子,只有你這樣的土匪行徑才不會虧銀子。”
海棠也不氣,又出去小賭了兩把,這才又趁著月色回去了。
第二天,五爺叫人早早出發,去梁州孟府拿銀子。出去的人剛走,又折了回來。見人又重新折了回來,五爺便問了原因。
“五爺,兄弟幾個才剛到街上就聽說梁州孟家開在京城裡的幾個鋪子都出了紕漏,不僅生意做不下去,還欠了別人大筆的銀子。咱們這十萬兩,真的能要得回來?”
五爺瞪著眼,“何時的訊息?幾個鋪子都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