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撇去心裡的那抹影子,昧著良心的搖了頭,“沒見過。”
傅子辰深看了她兩你不犯法眼,倒也沒再說什麼。
“公子,大人來信了。”
外頭的修平送走了大夫,又揣著一封信回來了。聽不到傅子辰的回應,修平又說了一遍,言語裡還有些著急。
“知道了。”
傅子辰彎下腰來給海棠又掖了掖被角,海棠下意識的把腦袋稍稍往裡頭轉了轉。傅子辰的動作僵了僵,他把手收回去,起身後又把手負在了身後。“我過去看看,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海棠沒說話,他便轉身走了。海棠望過去,見他負在身後隨意放鬆的手掌卻是緊握之後的青白色,上頭還徒留幾個淺紅的指印子。
早知道傅家不簡單,但她以為傅子辰跟傅卿卿與傅柊都是不一樣的。但她這會兒了才想起來,傅子辰也是姓傅的。
海棠放在緞被下面的手亦是驟然緊握起來,繼而又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心煩意亂,久久不能平息。
房門重新關上的這一刻,屏風後突然傳出細微的動靜。海棠起了身,順手拿起妝奩邊的剪刀,剛輕步走到屏風後,那好好的櫃門突然間就被人從裡頭推開,眨眼間一把寒劍就已經朝著她刺過來,勁風中還帶著一股子的血腥味兒。
海棠身子往後躲開,手上的剪刀迎著寒劍後的手腕快速刺了過去。那人動作更快,一個漂亮的劍花,她手裡的剪刀就已經別甩丟在了牆角,而那把寒劍,儼然已經橫在了她的頸間,輕輕一下,就能要了她的命。
“夫人?”
門外的下人聽見了動靜,生怕海棠有個好歹,便自己開了門要進來。劍峰又往她的頸上送了送,瞬間刺痛了一下,海棠皺了皺眉,斜眼睨著屏風外。“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婆子愣了愣,“奴婢在外頭聽見動靜……夫人可是渴了?”
“我不渴,你去外頭候著吧,沒我吩咐不許進來。”
婆子應下之後就退了出去,隨著房門重新閉上,海棠才又把目光轉回到來人的身上。
“你就是景微?”
還蒙著黑麵的景微眉梢一挑,收起了劍,“夫人好眼力。”
這聲稱呼讓海棠皺起了眉,正要開口問她為何會在這時,景微突然轉過身子,彎著腰的咳嗽了兩聲。海棠聽著這聲咳嗽有些不對,再看時,景微已經撤下了黑麵,蒼白的臉上皆是血痕。海棠尋著她手裡的黑布望去,果真見她手心緊緊攥著黑布的地方滲出些嫣紅血跡來。
“受傷了?”
未等她回話,海棠已經熟門熟路的取來一瓶藥塞進了她的手裡。“這是傅子辰的好貨,先內服一顆,一會兒傅子辰過來再讓他給你請個大夫瞧瞧吧。”
見櫃門還未關上,海棠便走過去,順手要給它關上。景微一個閃身擋在了海棠跟前,猛地把櫃門給閉上了。“夫人”
海棠把手收回來,看似無意的又瞄了一眼那櫃門,最後隨手拿了一件衣裳扔給景微,這才轉身出了屏風。不大會兒的景微已經換了衣裳出來,先就著茶水把自己臉上手上的血跡擦乾淨,再坐在妝奩前自顧自的收拾著自己。海棠就這麼默默的看著,一句話都沒問過她。倒是景微,藉著面前的銅鏡已經是多次看向了海棠。
像是算準了時候,海棠抬起眼眸時正好就撞上了景微藉著妝鏡望過來的目光。“夫人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是我在看你,還是你在看我?”海棠輕笑,“景微姑娘是有話要對我說?還是擔心一會兒跟傅子辰解釋不了?”
景微眸心一窒,明知故問,“解釋什麼?”
就在此時,傅子辰已經推門進來。他一隻手裡端著一隻藥碗,另外一隻手上抬著一碟子果脯,見海棠就站在那,便笑著走了過來。
“怎麼起來了?不是讓你躺著休息麼?知道你怕苦,我特地讓下人多備了蜜餞。”
海棠沒接話,就只是朝著景微那邊抬了抬下巴。傅子辰疑惑望去,得見景微後臉色登時就變了。他端著東西的兩隻手驟然一緊,“誰讓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