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海棠從不情不願被他霸道的折騰到完全沒了脾氣,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尹澤才終於放過了她。翌日正午時醒來,她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要散架了。
剛起來沒一會兒下人就來傳話,說是劉月嬋過來了。
海棠讓茴香把劉月嬋帶過來,她自己換衣收拾。低頭見自己身上的曖昧印記,她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隨意簡單的把自己收拾好,劉月嬋就進來了。
見她才起,劉月嬋還偷著笑了幾聲。“我今早就想來,但我娘說王妃你今天一定會晚起,所以我這會兒才過來。瞧瞧,我來的可不是剛剛好?”
又見海棠沒心思跟她開玩笑,劉月嬋才輕咳兩聲,說:“昨晚宮宴你怎麼先走了?這後頭可還精彩著呢。”
海棠輕哼,“有多精彩?難道夏侯關靜那一舞把我贏了?”
劉月嬋搖頭,“她根本就沒跳舞的機會。”說起這個,劉月嬋就忍不住的發笑。“你們前腳剛走,國相爺後腳就到了,見夏侯關靜穿著舞衣站著,國相爺那個入贅的女婿還睜著眼睛的瞎誇了一段……”
劉月嬋把昨晚上他們走了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興頭上,還比手畫腳的模仿了起來。海棠被劉月嬋逗樂,輕笑了起來。茴香見她終於笑了,心裡吊著的石頭也落了下來。她悄悄退出去,使了個聽話的小丫頭去四角亭裡給尹澤傳了話。
尹澤一直沉鬱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不少,他輕勾著唇角,吩咐說:“讓茴香想法子的把劉月嬋多留一會兒,讓她多陪陪王妃。”
小丫頭把話帶給了茴香,茴香瞭然,打著海棠還沒用膳的幌子,把按著劉月嬋喜好做好的膳食也一併端了上來,滿滿的放了一桌。
劉月嬋來時是吃過東西的,但自從上次嘗過承王府的那些糕點之後,她整個人都變饞了。這會兒看見這些,她哪兒還能忍得住。
海棠味同嚼蠟的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看著劉月嬋一邊動筷一邊接著說昨天的事情。
“昨天你才剛走,皇后就說你跳的那一支舞是以前國相夫人跳過的,後來聽我爹說,當年國相夫人那一舞簡直一舞傾城,豔絕天下。聽說當年這一舞之後,隔日國相爺就去孟家下聘了,你說厲不厲害?但是自國相夫人之後那舞就沒人會跳了,可王妃你偏偏會跳……王妃你認識國相夫人?”
國相夫人?霍椋的媳婦兒?
海棠搖頭,“是麼?要是算起來,國相夫人死的時候我也才剛剛出生,我哪兒會認識國相夫人?”
劉月嬋也看得出海棠大致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年級,便笑笑不再說這事兒了。轉眼間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徐燕兒昨天也沒來,連她爹孃也沒來。我想大概是她怕遇上你,又或者聽見錢貴妃娘娘給你撐腰,所以才不敢來了。”
劉月嬋喝了一口熬得恰到好處的燙,嘆道:“不過這徐燕兒是真的傻,如果是我,哪怕是我雙腳跪斷了也一定要求得王妃你點頭才行。她這麼明目張膽的不把承王府放在眼裡,以後徐府啊,難咯。”
海棠沒說什麼,只是聽到這話的時候輕嗤了一聲。劉月嬋放下手裡的湯匙,“你別不信,自那件事情之後,聽我爹說,徐家的處境已經大大不如從前了,還有那些跟徐燕兒走得近的小姐也都漸漸的斷了來往。也是,得罪了你,一方面是承王府,一方面又是對老承王爺示好的錢貴妃,現在的徐家啊就像是案板上的蒼蠅,誰看見誰討厭。也就是那個壹國公主拎不清狀況,想著要巴結利用。”
海棠嘖嘖兩聲,問她:“你說夏侯關靜現在也不用和親了,怎麼還不回壹國去?”
劉月嬋神情微妙的看著她,“你不知道?”
她有些好笑,“我知道什麼?知道她覬覦我的男人,所以不想走?”
劉月嬋小臉兒微紅,“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和親的事情本是兩國商議決定,現在咱們東元提前毀了這樁親事,這後面的事情還長著呢。”
海棠見她的碗已經空了,又給她添了一碗湯。“你這意思,她還得在東元待一段時間了?”
“何止,我看啊,皇上一準兒還得給她指一門婚事。”劉月嬋往外頭看了一眼,神秘秘的說:“你知道現在朝中是什麼局勢麼?大家都說後宮和皇子只要有了承王府的支援,就等於是得了一半皇位。那你知道關乎另外一半皇位的,是誰麼?”
海棠眉心一跳,“誰?”
“傅家。”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海棠的意料之外,她以為,劉月嬋會說國相爺霍椋。
似是一早就料到海棠不會猜到這個答案,劉月嬋還有些小得意。“傅大人博學多識,門下好些學生都在地方任職做官,若是哪個皇子得了傅家的支援,只要傅大人稍加指導,那絕對就是下一個……”
劉月嬋沒敢把話說全了,她豎起食指指了指天,已經給出了答案。
“你幹什麼把這事兒放在夏侯關靜後頭說起,這事兒跟她有什麼關係?莫非皇上還有意想要把她指給傅子辰?”
劉月嬋一拍桌子,“不是皇上,是皇后。”
海棠睨著她,“那也是人家朝堂上的事情,我們管不著這些。”
劉月嬋的小臉兒一下子就蔫了下來,她偷偷看著海棠的臉色,問:“王妃你跟傅公子認識?你們之間是不是……”
海棠抓了一塊糕點塞進她的嘴裡,“一桌子菜都堵不住你的嘴?這是承王府,你說這些話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