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兒身邊的小姐妹,亦是當天在胡太傅家裡捱了打的一位小姐及時上來拉住了她,“燕兒不用搭理她,我們走。”
“走什麼走!當日是承小王爺在場,所以她才得意忘形,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今日承小王爺不在,我看你還得意什麼!”
說著,她一把拂掉了面前的幾個碗碟,噼裡啪啦的動靜嚇得小二慘白了臉,想要提醒,又被徐燕兒轉身罵了個狗血淋頭。
海棠冷睨著她,“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麼?還是你以為壹國公主夏侯關靜找過你,所以你就有了靠山?”
聽她提到夏侯關靜,徐燕兒神情微變,轉眼間又平復下來,冷笑不已。“那又如何?壹國公主本就是要和親給承小王爺做正妃的人,偏偏你跑出來搶了人家夫婿,簡直不知廉恥。公主溫文爾雅大方識禮,豈是你這種粗鄙賤人能比得上的。”
海棠不喜不怒,根本就看不出她的情緒。只是見徐燕兒發完了瘋,這才端著面前那一碗沒動過的百花饈,走了過去。
徐燕兒看了一眼她手裡端著的百花饈,大概以為她是怕了自己,想要求和,不禁得意起來。“如何?怕了?”
“怕?怕你還是怕夏侯關靜?”她似笑非笑,“你們,也配麼|?”
她把那碗百花饈直接扣在了徐燕兒的頭頂上,汁水順著徐燕兒的腦袋,毀了妝容,髒了衣裳,嚇得徐燕兒連聲尖叫起來。
“賤人!你怎麼敢!”
啪!
海棠一耳光甩在了徐燕兒的臉上,頃刻間徐燕兒的臉上就是一個紅色的巴掌印子。
“看來上次你爹孃還是沒教會你怎麼做人,徐燕兒,今天是你自己找死來了。”
她一把抓住徐燕兒的領子,將她拽著往窗戶那邊去。徐燕兒那幾個小姐妹嚇得臉色煞白,又想起上次的教訓,都不敢再靠過來。小二瞧著形勢不對,趕緊的跑開了。
徐燕兒髮髻早已散亂,髮絲糊著百花饈的汁水黏在臉上,那雙眼睛驚恐的瞪著她。“你要幹什麼?光天化日,你還想要殺人不成?”
海棠把徐燕兒的領子往自己跟前拽了拽,“殺了你又如何,你爹還敢讓我償命麼?”
她用空著的那隻手一把扯下了徐燕兒外頭那件紅色的外裳,再一手直接將已經抵在窗戶邊上的徐燕兒推了下去。
這可是二樓!一個活人被這麼推下去,還不得缺胳膊斷腿?
窗外一聲慘叫,廂房裡一陣驚呼,海棠望過去,徐燕兒那幾個小姐妹都已經暈了兩個了。
在徐燕兒那一聲響徹了整條京城大街的慘叫前,尹澤就已經注意到了酒樓裡碗盞落地的動靜。他以為是酒瘋子鬧事,又正在與胡太傅說著要緊事便沒有在意,這會兒看見徐燕兒被衣裳拴著腳踝倒吊在二樓雅間的窗戶外,而窗邊站著的,正是冷眼看著他的海棠。
來不及告辭胡太傅,他匆匆趕回酒樓,推開擋在門口的那幾個官家小姐,瞧著早已端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海棠,無奈的嘆了一聲。
海棠站起來,繞過那一地的狼藉,嬌媚的朝他笑笑。“跟胡太傅說完事情了?那回去吧。”
他抬手輕輕揉了揉海棠那淺淺的梨渦,又往一直傳來哭嚎的窗外看了一眼。“徐燕兒又來找事兒了?”
“小王爺不捨得?”
尹澤啞然失笑,“你高興就好。”
海棠淡漠的收回目光,徑直就走了出去。尹澤鋒銳的眸子冷眸著還清醒著的那兩個官家小姐,眸中的威脅冷意讓這兩個官家小姐恨不得也一齊暈過去。
掌櫃的跟小二規規矩矩站著,見尹澤跟海棠下來,神情緊張不已。海棠走到外頭,搖頭看了一眼還在哭嚎掙扎的徐燕兒,厭煩的皺起了眉。尹澤喊來掌櫃的,指著徐燕兒說:“去徐府告訴徐大人,讓他帶著夫人親自來承王府給王妃賠罪,王妃點頭了,徐燕兒才能被放下來,聽明白了麼?”
掌櫃的一陣哆嗦,“聽明白了。”
尹澤頷首,在眾目睽睽中,牽著海棠大步離去。
兩人才剛回了承王府,徐燕兒的爹孃就趕過來了,在王府門口就求起了情來。徐夫人眼睛都哭腫了,見了海棠倒是沒了上次的囂張,只是規矩站在徐大人身後,不時的抹著眼淚。
“承王妃,小女知錯,求承王妃饒了她這一回。以後我一定嚴加看管,絕不再讓她如此不懂規矩,衝撞了王妃。”
徐大人先聲奪人,在承王府門口高聲求情。路上經過的百姓多多少少都聽見了這事兒,也都駐足看起了熱鬧。尹澤抿著唇,似笑非笑。“只是衝撞?徐大人這話,就是說小王的王妃耍性子,故意刁難你女兒了?”
徐大人神情微變,徐夫人更是直接跑到海棠跟前跪下。“承王妃,燕兒她年紀小不懂事……”
“這不是徐大人和徐夫人麼?這是怎麼了?”尹澤看過去,厭煩不已。
來人正是夏侯關靜,她手邊親暱拉著的,正是本該還倒吊在酒樓上的徐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