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身邊有尹澤安排的人,自己的所有事情這些人都會事無鉅細的回稟給他。她就想要看看,此刻他在傅府裡若是知道自己頭上正帶著傅子辰送的簪子……
她的腳步猛地頓住,緊著就嘲諷的笑起了自己。
那都是白日裡的事情,而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傅子辰也早已回府,他要是想知道,恐怕早早的就已經知道了。他要是想回來,又何必等到現在。
一顆心瞬間跌入谷底,海棠從頭頂到腳趾都泛著冷意。
“王妃。”
面前跑來個小廝,海棠記得,她是老承王爺跟前的人。
“王爺有請。“
果然。
她才剛剛進了書房,老承王爺見她這副妝容打扮,有些意外。“你這是要出府?”
海棠抿唇,“連王爺你夜以為我要去傅府鬧事麼?”
聽她提及傅府,老承王爺又多看了她兩眼,之後才沉聲說:“這段時間來,你與澤兒之間我也看得明白。今日澤兒做的確實不妥,但他對傅府並非你想的哪樣,對於傅卿卿,他只覺得是責任。”
她緊攥著手心,面上又極力強裝出鎮定。
責任?
什麼責任?
這個問題撓心抓肺的撕扯著她,可她卻被勇氣開口問。沉默良久,她只是說:“海棠知道自己身份。”
老承王爺又多看了她兩眼,頷首,“你知道就好。”
又隨便問答了兩句,老承王爺就讓她退下了。她失魂落魄的走回去,把茴香攆走,又一個人獨自枯坐到天亮。清晨時,茴香又忍不住的勸了她一回,她才取下了銀簪,洗去了妝容,乖乖的躺到了床上。
翻來覆去一陣,她又坐了起來,獨自換了衣裳,出府了。
站在京城的大街上,海棠有些恍惚。心裡莫名的有些空落難受,要追究原因……
她大概知道原因,便不想深究。大街兩側行色匆匆的路人,還有小販熱鬧的吆喝聲,聽得海棠煩躁不已。不知不覺,她竟走到了京郊的宅子。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推門進去了。
想起第一次遇見尹澤……
海棠及時收回了跑遠的神識,暗罵了兩聲,又栓上了大門,自己找了間房,倒頭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傅府。
昨天半夜太醫才診治離去,得知傅卿卿的病情被壓下來,傅柊提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尹澤一夜未眠,和傅子辰一起在傅卿卿院中坐著,清晨時斂秋從屋裡出來,笑著帶著淚。
“小姐醒了。”
兩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傅子辰直接進了屋,尹澤則是避嫌,在院裡站著。斂秋見他不動,跑到他跟前說:“小王爺不進去麼?小姐剛剛還問你呢?”
尹澤輕搖頭,“不了,讓她好好休息,別耍小聰明不好好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