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雨兮手腕有傷,不宜舟車勞頓,二人暫住客棧,這一住,便是半個多月,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容闕細心教導雨兮醫術,教的只是簡單的包紮敷藥技巧和識藥辨藥,學會這些,日後雨兮至少可到藥店裡替人抓藥,至於替人把脈看病,這可不是三天兩頭就能學會的東西。
半個月後,兩人騎馬上路,目標便是崑崙山,一路上,二人朝夕相處,形影相弔,日子便過得飛快,終於在一個月後,兩人到了崑崙山的山腳下。
雨兮騎著白馬,默不作聲地跟在容闕的後方,容闕欲言又止地駕馬走在前頭,兩人皆是沉默不語。
“公子。”雨兮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
容闕拉停了馬,扭頭回來,問道,“怎麼了?”
“公子,崑崙山已到,要不…我先走了。”雨兮的聲音越說越小。
該來的總是要來,容闕只感覺到自己很不開心,他的唇瓣動了動,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來,“以後你要去哪兒?”
雨兮搖頭說道,“也許去哪座城裡找個藥鋪尋份活幹,也許去醫館裡替人包紮敷藥。”
容闕沉眉,不知如何作答,這些都不是他心中默默盼望的結局。
雨兮等了好一會兒,最後她下了馬,衝容闕鞠了一躬,“從此與公子兩茫茫,公子保重。”
“雨兮。”容闕情急之下喚了她一聲。
“公子可還有別的吩咐?若是沒有了,雨兮先走了。”
“沒有了。”容闕失魂落魄地說道。
雨兮轉身,佇立在馬下,猶豫了許久,最後爬上了白馬。雨兮瞄了容闕一眼,最後拔動韁繩,白馬轉動,改變了方向,開始往遠處慢慢走去。
“嗒…嗒…嗒…”
馬蹄聲由近而遠,容闕看著雨兮慢慢模糊的身影,他一言不發地看著雨兮離去的方向。
雨兮騎著白馬,馬兒走得很慢,她感到很難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難過,芊芊細手捂在胸口處,雨兮抬頭看到悠悠的白雲,白雲匆匆,可望不可即。雨兮心中自問:我還在期待著什麼?
雨兮只感覺到水珠從自己的臉頰劃過,她以為這只是盛夏的汗水。雨兮抬手,想用手背拭去臉頰上的水珠,又看到右手手腕處的傷疤,不禁嘆息道:原來,我還是一個廢人。
“雨兮……”
雨兮驀然驚醒,這…這…這是他的聲音,雨兮回首,看到他正騎著馬飛馳而來。
“雨兮,你在山腳下等我一下,我上山一趟,很快便下來。”容闕急匆匆地說道。
雨兮問道,“你不是上山修道了嗎?”
“我上山去與玉陌真人說一聲,說我不修道了,你等我下來,到時候我開一間醫館,你替我抓藥熬藥。”
雨兮被容闕的想法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公子,這萬萬不可,公子不可為雨兮放棄大好前程。”
“行醫治病也是大好前程。”
“公子,你這般,雨兮定然不會接受。”
“你的右手因我而受傷,我若不管不顧,我這輩子難以安心。”
“我從未怪罪過公子,公子不必如此。”
“今日就算你說破了天,我亦不會放你走。”容闕的倔脾氣一下子便上來了,“不行,你要與我一同上山,以免我從山上下來,你已離去,茫茫人海,我便尋不到你了。”
“公子。”
“莫要多說,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