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眼腫得通紅,聲音因哭泣而沙啞。
努力平復情緒後才開口。
“重之確實做錯了事情,但怎麼說也是咱們謝家的孩子,不能這麼隨便埋了。”
“如今屍體也已經送回來了,這葬禮,要為他辦得體面一些。”
謝硯禮眉頭皺起,出聲道:“不可以,一切從簡。”
話音落下,侯夫人如同被冷水潑了一臉。
她猛然抬頭,目光中帶著不可置信和憤怒。
“簡?簡到什麼程度?你弟弟,他可是你親弟弟!難不成一卷草蓆裹屍你才滿意嗎?”
“正因為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才不能再讓他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謝硯禮語氣平靜,眼神卻冷硬得如同冰霜。
“謝重之是叛國的罪臣,皇上開恩才沒有禍及謝家。若大操大辦,只會讓外人更加議論,毀了整個謝家的名聲!”
“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謝家出了一個叛徒嗎?”
侯夫人猛地一晃,她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氣得胸口起伏劇烈。
“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謝硯禮依舊不為所動。
“他犯的是國法,屍體能送回來,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侯夫人眼前發黑,險些站立不穩,扶住一旁的丫鬟才沒有倒下去。
謝侯爺長嘆一聲,沉沉搖了搖頭。
“就按硯禮的意思辦。”
謝重之叛國,他實在沒臉為他辦什麼喪事……
幾日後,謝重之舉辦葬禮。
謝硯禮的靈位設在謝家祠堂的一個角落裡。
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張靈案和幾爐香菸。
謝侯爺穿著一身素袍,面色陰沉得看不出喜怒。
他靜靜站在靈案前,長嘆一聲。
侯夫人跪在靈案前,手裡攥著一方早已溼透的帕子,淚流不止。
旁邊的謝婉寧低頭站著,眼眶微紅,她雙手緊緊抓住袖口,一聲不吭地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