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閃了一下,一條簡訊發了進來。
只有言簡意賅的一句話:“人怕是不行了。”
傅寒宴的手驟然收緊,只覺得心臟被攫緊了。
南宮雋幾乎是失魂落魄地吩咐完之後,痛苦地按了按眉心。
他已經沒什麼多餘的力氣跟傅寒宴再爭吵了,只希望蘇冬凝能夠安全。
時間像是被人有意拖長,每一秒的流逝都變得漫長起來。
沒過多久,手術室的門忽然拉開。
護士推著一輛小車快步離開,腳步幾乎沒有停留。
“立即聯絡NICU,唯一剩下的孩子心肺功能太差……”
南宮雋上前的動作停在原地,太陽穴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戳了一下。
什麼叫做……唯一剩下的孩子?
他的思維幾乎慢了一拍,直到醫生出現,才勉強把他的神志拉了回來。
醫生言簡意賅的開口:“孕婦大出血,三個孩子只保住了兩個,她……”
後面的話他幾乎完全聽不到,好像整個人被隔在了一盞玻璃窗裡,外面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陌生而疏離的。
南宮雋快步進了手術室,裡面的溫度很低,蘇冬凝就靜靜地躺在上面。
她的臉很白,纖長的睫毛投下了大片的陰影,手上都是血汙。
之前她就總是很安靜,現在也一樣安靜,就像睡著了一樣。
南宮雋抬手,很輕地勾了下她的手。
之前鬧矛盾的時候,他試過這樣,蘇冬凝會故意板著臉,但是小拇指卻也會偷偷地勾他一下。
但是這次她不會了,以後,也永遠不會了。
南宮雋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精心養護的小花,忽然間就離開了。
手輕輕地撫弄開蘇冬凝的頭髮,他的聲音很輕:“你不是說,等著我回去嗎?為什麼不信守諾言?
是不是你又覺得委屈了,是不是覺得……我欺負你了?”
心臟監護儀已經變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床上的人不會再給出任何反應了。
南宮雋有些茫然地捂著胸口的位置,那裡好像被一柄利劍穿透了,嚴寒的風呼呼刮過。
他紅著眼尾,手輕輕地落在她的鼻子和眼睛,溫柔的簡直能低下水來。
片刻,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他有些茫然地摸了下唇角,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咬破了舌頭。
“先生,”宋赫試探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醫院的人詢問蘇小姐的屍……怎麼處理?”
後面一個字他沒說出來,因為實在是太殘忍了。
南宮雋臉上的脆弱迅速收斂,鎮定的像剛才那個情緒幾乎發瘋的人不是他。
他鎮定地開口:“帶回去。”
邁開步子,他直接就出了手術室,目光沒往後看一眼。
宋赫擔憂地看著他,詢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只見南宮雋的身子一晃。
他先是扶了下旁邊的牆壁,但下一秒,便失控似的吐出一口血,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