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著,一邊啜著紅酒,一邊幽幽說道。
冉習習放刀叉,輕輕擦了擦嘴唇,忽然間覺得壓力好大。
她不是聽不懂律擎寰的意思,她也明白,他說的是實情,因為大多數人的確都是這樣。有人一直對你好,你習慣了,也就不覺得那是多麼珍貴的事情,反而不容易去珍惜它,去呵護它。這應該就是人的劣根性,很難免俗,冉習習自然也是。
“美味不可多得,能夠品嚐到你的手藝,我已經很開心了,不敢再奢求經常享用。”
她低著頭,默默地喝著酒。
“對了,明天是農曆初一,你有沒有想過,去拜祭你的養父母和生母?難得回來一次,還是去看看吧。”
律擎寰主動提議道。
冉習習一怔,其實,她早就想去給先人掃墓了,只是一直沒有騰出時間。墓園的位置較遠,一來一回就要大半天的時間,她又沒有開車,很不方便。
“我明天正好沒事,可以陪你一起去,當你的司機。”
他見她露出猶豫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
冉習習心動不已,卻還是感到這樣麻煩他很不好,所以遲疑著,沒有馬上回答。
見她還不答應,律擎寰只好嘆了嘆氣:“起碼,讓我為你做點什麼,這樣,我的心裡也會好過一些。我甚至都不知道能用什麼方式來彌補你,所以我想破頭,也只能陪你去掃墓了。你要是拒絕我,我就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會一直良心不安。”
他的表情看起來異常悽苦,五官都皺在一起。
冉習習歪歪頭:“你現在還可以去做演員,表情足夠豐富,演技相當浮誇。”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飯後,律擎寰洗碗,冉習習靠在廚房的一邊,繼續酌著紅酒。
不知不覺,她竟然把一瓶酒的大半都喝掉了。
對於她將自己珍藏多年的紅酒牛飲,律擎寰雖然並不心疼,但卻擔心她一會兒可能會上頭。畢竟,紅酒雖醇香味美,可酒精含量也並不是很低。
“房子不是戰行川要賣的,是我爸要賣的。我今天上了他的車,只是想要弄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居然跑到國外去賭,呵,現在連老房子都要賣掉了,真有他的。”
冉習習的身體晃了兩,站穩了,然後她一仰頭,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轉身又倒了半杯。
“我都喝光了,你不會哭吧。反正也沒有多少了……”
她索性把剩的酒液直接全都倒進了酒杯中,把空酒瓶丟進垃圾桶,然後想也不想地喝了一大口。
律擎寰甩了甩手上的水,疑惑地轉過身來,追問道:“你爸欠了賭債,所以只能賣房子?他還在國外嗎?怎麼好端端跑到賭場裡去了?”
冉習習苦笑:“我也不知道,說是去巴西談生意,一轉身就跑到當地黑道人士控制的大賭場裡去過癮,最後欠了好多好多錢……”
說罷,她把最後半杯酒全都灌進嘴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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