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親生經歷,玉無心也能想象被人生生打斷雙腿,長好了再打斷,斷了再長好,然後再打斷。
直到再也長不好,即使長好了也再也不能像是一個正常一般行走的痛苦和殘忍。
水瀲灩也是一個母親,她又何其這般心狠手辣?冷漠無情?
光想想都讓人覺得無法接受,心如刀割。
小小年紀的君如玉又是如何抗過一次次的斷骨之痛和無盡虐待的?
玉無心不知道,也不敢去仔細思量。
唯一值得開心便是即使命運對君如玉是如此的不公,君如玉依舊長成了這般清雅出塵,溫婉如玉的模樣。
只是如今兩年過去,君如玉的修為越發精進,人反而越來越沉默。
銀髮藍瞳,是君如玉身份的象徵,也是他一輩子難以逃脫的宿命。
非人非獸。
為人群所不容,只能避世而居。
為獸族所不齒,只能離群而生。
既做不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無法自欺欺人的做一隻獸。
兩年來,似乎每年的這一天,君如玉都會越發的沉寂難過,渾身不自覺的散發著哀傷的氣息。
玉無心原先不懂,如今詢問過君無雙便也知曉了君如玉會如此的緣由。
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君如玉出生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母藍冰的忌日。
玉無心曾經想過如何讓君如玉能夠開心些許,禮物,魔法書,武技,法寶。
這些在擁有山河社稷圖的君如玉面前都顯得那麼的多餘和無力。
雖然每次君如玉都會笑著對自己說謝謝,可這笑容太過於蒼白,也太過於無力。
每每這時,玉無心都挫敗無比。
最終玉無心也只能將自己的失敗,歸咎於自己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如玉可曾怨過命運的不公?”見君如玉雖然答應了要回去,卻並無動作,玉無心沉聲詢問。
“自是怨過。”君如玉聞言莞爾一笑。
“怨過?那麼現在呢?”注意到君如玉用的是怨過,而非怨恨,玉無心接著問。
“君如玉已經不在,那麼就讓往事也隨這君如玉的消失而煙消雲散吧。”
這是玉無心第一次聽見君如玉說起君如玉。
也是第一次今天君如玉說到過去。
“如玉想明白了便好。”雖然內心還有遺憾,但玉無心更加開心君如玉能夠迎接一個新的自我。